屋里没声儿。
熥子盯着死胖子,死胖子捂着肚脐眼低着头,下巴上三层肉跟肚皮上翻滚的五花儿相互呼应。
“你才刚好,就大白天整这事儿!”朱允熥越看越是不顺眼,没好脸儿的说道,“那事就那么有意思?”
“哪事儿?”朱高炽脑中迷糊,就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干啥了。
“还装?”朱允熥怒道,“身子是你的自己的,你就不知道爱惜?”
“臣....爱惜呀!”朱高炽看看自己满身肉,“好几个月了,臣是荤的不敢吃,发物不敢吃,酒不敢喝。就因为这伤口整日都是米汤灌肠,瘦了十好几斤了!”
朱允熥大怒,“朕说的是内在!内在你懂吗?”
随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来日方长,非现在还没好利索就.....就那个?”
“哪个呀?”朱高炽也有些急了,“皇上,您这没头没脑的,臣着实是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朕....”朱允熥闻言一顿,死胖子咬死了装糊涂,他还真不好说!总不能跟死胖子说,我刚才看着有人吹你...
但不说吧!朱允熥心里就是有火!
他喘了两口闷气,又看看朱高炽,皱眉道,“你老捂着肚脐眼干什么?”
“臣怕着凉!”
“那你不会盖上被子?”
“您刚才掀开的呀!”
“.......”
熥子盯着死胖子,死胖子小眼睛溜溜乱转。
“不是.....”朱允熥平复下心情,“朕找你干什么来了?”
“我他妈哪知道去?我他妈压根不想让你来,别他妈你出了老子门,又遇上刺客咔咔给你几刀!”
朱高炽心中暗骂,但嘴上是绝对不敢说。
不但不敢说,还要顺着朱允熥,“臣想着您,应该是有事要找臣!”
“是有事!什么事来着,想不起来!”朱允熥拍拍脑门,随后猛的瞪眼,“都怪你!”
“跟臣有什么关系呀?”朱高炽叫屈。
“让你气的!”
“皇上,不带您这么....不讲理的!”私下没有外人,就他们两兄弟,朱高炽开始还嘴,“臣在家里好好的,您进来就掀臣的被子,这天多凉呀!臣可就穿着一件裘裤!”
“然后还一个劲儿的质问臣,臣到底干什么了?”说到此处,他挺这肚子,“您以为臣好啦?您看看这伤疤!又红又肿,且养着呢!席老道说了,臣这回是命大没死了!但凡那刺客刀口偏上二分,臣肠子就断了!”
“您不可怜臣也就罢了,还......”
“好好好!”朱允熥被他嘟囔的一阵头大,“你有功!行了吧!”
“臣不敢居功,就事论事!”朱高炽道,“伤还没好利索呢!”
“李景隆病也没好利索,整日进宫当差从不缺席!”
“他那病不活动就是死,臣这病活动了反而害了臣!”朱高炽眼皮一个劲儿的翻,“再说了,不是您连下了三道圣旨,让臣在家养病吗?”
“朕下了?”
“嗯!要不臣给你找出来!”
朱允熥一顿,摆手,“行了!朕没功夫跟你在这胡搅蛮缠!”
“咱俩说不上谁他妈胡搅蛮缠!”朱高炽翻个白眼,心里骂道。
这时,朱允熥扯下领子,有些烦躁的说道,“说了半天,口都干了,你让人给朕上茶呀!”
“那臣先穿上衣服?”
“不怕冷你就光着!”朱允熥没好气的说道。
朱高炽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随后对外喊道,“芍.....”
喊着,他心里猛然警觉。
“不行,丫死熥子在这,芍药还是不露面的好!万一他要抢呢!我他妈可打不过他!”
“春香....不行,春香腿好看,不能露面!”
“莲心....不妥,莲心腰细!”
“雨荷....更不中了,雨荷侧看峰起起伏伏.....”
朱允熥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皱眉道,“上茶呀?你想什么呢?”
朱高炽反应过来,“是是!”随即,脑中一亮,对门口站着的朴无用说道,“朴公公?”
朴无用听见朱高炽喊他,回头道,“殿下!”
“劳烦你,叫人送茶来!”
朴无用怔了下没动,目光看向朱允熥。
“可不是我托大使唤你哈!”朱高炽又道,“经过上次那事呀,我现在看谁都像刺客!这院里就你看着像个稳当人,劳驾!”
朴无用只是点头还是没动,又看向朱允熥。
等后者微微点头之后,朴无用才转头出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