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当即疾掠而出,但李浮生要比姜望此前挣脱更快,猛地挥剑,两人便又狠撞在一起。
......
十里坡的魏先生怔然看着那幅画面。
“姜望竟能迫使李浮生展现全力,而且越战越勇。”
李神鸢说道:“李浮生喜欢藏一手,说是全力尚早,反而姜望是真的已经全力以赴,但越战
越勇是真的,若长此以往,这一战怕是能打好久。”
她很清楚李浮生学了父亲的招数,虽然仅是刚入门,但只要还有力气,确实能一直耗下去,姜望再不知疲倦地越战越勇,真就很难轻易分出胜负,李浮生要么在力竭前击败姜望,要么就会被姜望超越。
可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李浮生的消耗也无法维持平衡,便做不到一直保持巅峰战力,李神鸢想着姜望越战越勇也该有限,否则就太夸张了。
魏先生惊叹道:“实是两个怪物啊。”
李神鸢说道:“持续消耗下去,就看谁最先撑不住。”
魏先生说道:“我其实很好奇,李浮生的老师是什么人?他的能耐多是闻所未闻。”
李神鸢想了想说道:“他有好几个老师,学的手段自然也多,从小被捧在手上,想要什么都能挥之即来,毕竟是被寄予厚望,好在算是有出息,很自律,没被养成纨绔性格,虽然别的毛病一大堆,但也无伤大雅。”
魏先生好奇说道:“除了处处彰显自信,有时候我行我素,没发现他有什么别的毛病。”
李神鸢扶额说道:“那是没到机会,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躲着他的原因,只是想想,我就忍不住要打死他。”
魏先生意识到李浮生的某些毛病许是仅在李神鸢面前才会显露。
李神鸢不太愿意多提及李浮生,她看着魏先生问道:“若是真正的计划不在毁掉青玄署,那选
择这个时机,也肯定是跟刘玄命当前的境地有关吧?”
魏先生点点头,说道:“直接杀死一境青玄署的行令,会让山泽面临极大的危险,刘玄命自己出了事,便是最佳的机会,为保万无一失以及后续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真正的计划,所以姑娘也无需再问,待得时机到了,你们自会知晓。”
李神鸢思忖道:“那刘玄命是否真的有问题?他敢来浑城,甚至同意让傅南竹读取记忆,已经足够证明了吧?”
魏先生笑着说道:“山泽的消息是很灵通的,毕竟外围成员遍及各处,虽然比较隐秘的事情他们没能耐探究,可重要成员里有专攻此道的人,有些事情只要努力还是能打探到的,但因特殊性,他的名字暂时得保密。”
“许觞斛曾在苦檀各郡都有出没,最明朗的是月满西楼的李谀,他跟许觞斛的合作其实很深,毕竟费尽心力炼制的役神符都能送给他,哪怕是最低品秩的符箓,但终究是役神符。”
“要找出刘玄命是否跟许觞斛有牵扯,确是很大的难题,只能证明刘玄命相当谨慎,但最终还是找出了些蛛丝马迹,虽然没有证据确凿,可也能认定很多事情,正因如此,刘玄命自信满满无所畏惧的面对被调查,是能理解的。”
李神鸢疑问道:“可若是直接读取记忆,他表面隐藏再深也没用吧?”
魏先生说道:“我其实是有点佩服刘
玄命的,他做事情可谓滴水不漏,自身更是演技卓越,会被傅南竹读取记忆这件事,他当然不可能想不到,具体会怎么应付,我也没想透,我能做的,就是让这件事板上钉钉。”
“毕竟我们在暗,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刘玄命再是厉害,也没办法完美隐藏。”
李神鸢好奇问道:“先生打算怎么做?”
魏先生笑道:“这还得请你帮忙。”
李神鸢意外道:“用言出法随?”
魏先生说道:“这样能更确保不出问题。”
李神鸢皱眉说道:“所以你早就把我计划在里面了?”
魏先生说道:“我的确从一开始就有这种想法,毕竟当初在磐门,你能影响褚春秋,先前又说言出法随变得更强,在磐门的时候你可没有笃定能让李浮生认不出你,所以影响刘玄命就很简单了。”
有句话魏先生没说出来。
虽然打探到刘玄命一些问题,事实上却只是皮毛,根本没办法确信他跟许觞斛的关系,但不管刘玄命到底有没有问题,李神鸢的言出法随都能让他有问题。
前面说的那些话只是让李神鸢相信刘玄命是真的有罪,这有利用的嫌疑,可等到这个机会不容易,何况李神鸢的作用只是牵引,要直接篡改刘玄命的记忆,怕是很难做到,些微的影响模糊某段记忆倒是有可能,那便足以让傅南竹抓住。
但凡刘玄命真有问题,李神鸢的言出法随就能绝杀,反之
,魏先生也有后手,只是会相对麻烦,要冒着很大风险。
根据打探到的刘玄命的事情,魏先生有认真推算,终究是觉得刘玄命有罪的概率更大。
所以此事可行性很高。
......
栖霞街已经被毁得惨不忍睹,两侧房屋因屏障护着安然无恙,漫天大雨只在此处呈现。
姜望攥紧长夜刀。
雨珠从好看的脸上滴落。
已快盏茶的工夫,神国汲取养分的数量在减弱,说明到极限了。
更让姜望在意的是,汲取到那么多养分,他仍然无法轻松胜过李浮生。
这家伙到底还隐藏了多少?
李浮生微微下蹲,脚底顷刻塌陷,他毫无保留真正全力以赴,身影瞬间掠出,满街尘埃皆被扫净,明媚光辉冲破雨雾,让天地恢复清明,此剑不染,更有隐晦意境酝酿而出。
远在奈何海中间的岛屿上,那把嵌入石壁里的剑鞘,忽然散发一丝异彩。
判官第一时间察觉。
祂想寻觅李浮生的踪影,但窥视隋境会被曹崇凛警告,只能期望河伯把话带到,堰山君会帮忙在隋境里注视李浮生。
黯淡无光的剑鞘偶尔也会散发异彩,那跟其本身携带的剑意不同,祂始终没搞明白意味着什么。
是在证明那个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