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就算他活着,一个杀人犯,永远都走不到阳光下面,又能如何呢?
如今他手里算有了点存款,而且在张至白的帮助下,很快就办好了墓地,入葬也十分简单,黑漆漆的墓碑上甚至连张照片都没贴,因为着急甚至连墓碑上刻的字体都有些潦草。
墓地里的阳光总是稀少的可怜,张至白跟鱼余一起站在楚天钦的墓碑前,有些自嘲的说道:“我居然为一个杀人犯入了土,立了碑,说出去,让同行笑话。”
鱼余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只能干巴巴的说道:“谢谢。”
张至白伸手插在兜里,那里面有一个小巧的u盘,他手指不断的在u盘表面摩擦,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我先回局里了,你不要多待,一会儿就回去吧。”
鱼余点头,张至白就离开了。
鱼余一直站在楚天钦的墓碑前,这一处的墓地是新开的,只零零星星的竖了几个墓碑,鱼余站久了,累了,就干脆席地而坐,面对着一座黑漆漆的墓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只是一个劲儿天马行空的乱想,想着人生在世,活得辉煌灿烂也好,活得苟且狼狈也好,死了不过都是一捧灰,那些生前执着的东西,反而成了最没用处的存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楚天钦生前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死后不过只得了那么一捧灰,他又想,刘茗那个壮硕的身材,死了之后是不是骨灰都要比别人多一半?那么他呢?他自己死了之后又是什么样?有没有人为他立一座碑?
一直到暮色渐沉,鱼余才伸了伸发麻的腿,扶着楚天钦崭新的墓碑站了起来,拍了拍墓碑的顶部,就像在拍一个人的肩膀一般,说道:“我要走了,下次来看你。”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墓园,慢吞吞的,与身旁一个个匆匆掠过的身影形成了对比,直到这时候,他才突然想起一天都没有跟段戈联系,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关机了,他昨天晚上就忘记充电了,早上起来也没注意,一天过去,关机了也正常。
摸了摸干瘪的肚皮,忙碌了一天,他连饭都忘记吃,此时才感到饿的不行,便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在回去之前,鱼余先跑到了小饭馆打包了几个家常菜,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了,一天没有联系段戈,他肯定担心,鱼余有些着急,就不停的催促,等到做好又花了一个小时,然后他提着饭盒跑去等公交。
公交到的时候,大家都往上跑,在上梯子的时候,鱼余感到背后有人重重的推了他一下,等他上去站稳,再回头看的时候,一个个默然的脸孔随着公交车的移动晃悠,根本不知道是谁推的他。
晃晃悠悠一路过去,到后半段车上终于有了空位,鱼余终于得以坐下歇会儿,刚坐过去,身前就站了个人,鱼余抬头看了看,此时公交车上已经很空旷了,这个人却偏偏站在了他这里,他皱了皱眉,低下了头便不再看。
段戈住的地方往前很长一段距离就已经禁止陌生车辆的进出,公交车站也离那里有点距离,等下了车鱼余便快步往回走,一开始身前身后还有许多人一起走,到后来,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已经没什么人在这条路上行走,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快速驶过,鱼余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有个男人低着头,也在往跟他相同的方向走着。
鱼余转过头没当回事,可走了一会儿,他又回头看去,那个男人还在,仍旧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按理来说住在这里的人出入都是开车,像鱼余这样的极其稀少,但是也不代表没有,鱼余只当最近事情太多,有些神经敏感。
等到了小区门口,经过门卫的身份验证,在临进去前,鱼余回头,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他耸耸肩,感叹果然是他想多了。
用段戈给他的磁卡直接乘电梯到达二十层,电梯门一打开,段戈就扑了过来,紧紧的握着鱼余的手臂,抬起浅色的眼眸,眼中少见的带上了些愤怒的神采说道:“鱼余哥,你这一天都去哪了?打你电话一直关机!”
鱼余抱歉一笑,伸手想撸一把段戈的头发,却被段戈躲开了,鱼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