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教授摇摇头,又摇摇头,他拿起面前由段戈还原的文件抖了抖,叹气道:“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大多耗费了一辈子去专研心理学,只这一项就已经是进步困难,又怎么有精力去学什么电脑?据我说知,大多数老家伙都像我一样,就会个电脑基础操作,像这种还原三重删除的本事,更不可能了。”
张至白看到段戈进来,并没怎么认真听安教授的话,他也只是象征性的问问,毕竟之前已经问过胡一行,而且心理学界的那几个人,他们早就派人一一排查过了。
段戈低着头,突然眯了眯眼睛。
一直沉默的胡一行也突然低下了头。
张至白跟安教授点点头,走到段戈身旁,皱着眉问道:“没有结果?”
段戈闭了闭眼睛,没说话,只是面色更加冷凝。
张至白:“最后的线索也断了,鱼余怕是凶多吉少……”
话音未落,段戈突然暴起,一手握拳紧抵张至白的下颚,将他整个人按在墙上,眼中阴云密布,戾气浓郁。
张至白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捏了捏手心没有还手,说道:“当务之急是继续去找鱼余。”
段戈猛然松手,转身摔门离去。
三天了,鱼余消失已经有三天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段戈第二次体会到。
从重生以来,他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掌控一切,就是不想再体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可他还是失败了,他弄丢了鱼余,他的鱼余,他谨小慎微的捏在手心里,藏在心口里的一尾小鱼。
神秘人离开之后,不仅关了音乐,还关了灯,鱼余眼睛上没有了眼罩的遮挡,在他一次次从昏厥中痛醒时,耳边是轰隆的杂音,眼前只有一片黑,这比被带着眼罩时的黑更可怕,至少那时他可以幻想,幻想眼罩外是一片光明。
他的手很痛,痛到手臂也觉得痛,头也痛,浑身没有哪里不痛,滴答滴答的鲜血早就停止了。鱼余苦中作乐的想着,血液凝固了,凝固了就不再流了,至少他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不是吗?
疼痛到麻木后,鱼余又觉得冷,冷到他开始怀念,曾经睡在他身旁的段戈的温度,开始怀念,最开始,楚天钦带个他的短暂的温暖。
“段戈,楚、楚天钦,再不来……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鱼余用干涩粗粝的喉咙,气音般的呢喃着,每个字吐出时喉咙都会刺痛,但至少这样,能让他暂时保持清醒,他知道,也明白,再这么昏昏沉沉下去,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段戈摔门而去后并未离开,而是隐藏在了警局外面,在安教授出来后,他立刻跟在了后面,叫了一辆出租车,不远不近的吊着,胡一行并没有和安教授一起离开,安教授是自己开车走着,然而安教授哪里也没去,向来敬业的工作狂安教授,在离开警局后,又回到了他在陌城的办公室,继续着他的研究。
安教授的办公室并没有设立在什么先进的大楼里,而是一处很是老旧的写字楼,处处透着一股陈旧的年代感,倒是意外的和安教授的个性很相配,明明不显老,却总是在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种衰老的气息。写字楼和停车场之间有点距离,段戈也就早早下了出租车,远远的藏在后面,在看到安教授进去之后,他也侧身走了进去。
写字楼只有三层,一层二层是几个小公司合租,只有楼梯没有电梯,楼梯在最边上有个拐角很隐蔽,整个三层,都是安教授的办公室,但也不大,安教授进了一间之后,段戈立刻站到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听到脚步声,段戈立刻回身,躲回了楼梯间。
在看到安教授进了厕所之后,段戈立刻快步走向了刚才安教授进去的办公室,小心翼翼的开门,然后关上。
办公室里面很普通,看不出什么异样,段戈翻过桌子上的几个文件,都是些课题的研究,很常见,看不出什么异常,随后段戈又去开电脑,但是要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