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家庄园,东北角是一处清静之地,一簇簇奇异的金色花朵中,隐隐可见一座墓碑。
由纯白温玉雕成的墓碑前,站立着一名魁梧的男人,男人似乎沉寂在某种回忆中,院落内很静。
“幽幽,敖厉平安回来了,不要怪我,没有父亲不喜爱自己的孩子”一点泪珠随着男人的话语,掉落在墓碑前的地面,破碎。
“等到该做的时候,我一定将该做的事一一补上”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沉,一丝丝肃杀之气让整个院落如同被寒冬笼罩,飘零而下的竹叶被某种力量绞的粉碎。
“幽幽,敖厉来了,你好好看看他吧。”
男人声音微微一顿,转过身形,他似乎无法再去面对墓碑“做为你、我的儿子,百脉俱废不能成为平庸的借口,他注定无法向身体屈服、向命运屈服,平庸即死、屈服即死”
在墓碑前的男人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小楼中,一双冰冷的眼睛,遥遥望着院落中的他。
这双冰冷、美丽的丹凤眼,属于敖天的母亲、敖家的七夫人,白霜。
“敖福,你要想办法快点将敖厉解决,他对天儿的威胁太大了。”在白霜身边站立的老者,赫然是大管家敖福。
白霜的话让敖福心中微微一颤“夫人,敖厉自出生起就百脉俱废,此生根本无法习武,他恐怕无法威胁到少主的地位。”
“糊涂!”白霜的双眼一凝,冷声道“别人不了解家主,你还不了解他?在他心中没人可以取代纳兰幽幽的位置。如今,他排斥敖厉,仅是因为敖厉长得太像纳兰幽幽,这让他无法面对敖厉。如果有一天,他接受了敖厉,在立长不立幼的家规下,他会选敖厉还是天儿?”
“可,夫人,敖厉他百脉俱废”
“哼”白霜冷哼一声“百脉俱废?敖福,你真不了解敖厉?他是个普通废物?如果是,我用得着如此费心?”
敖福垂首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将事情解决。”
白霜似乎对敖福的回答非常满意,透过小楼的窗子她狠狠瞪了远处几眼,转身坐于房中的椅子上,不紧不慢的继续道“叫付雷去,他不是你的亲戚、忠于你吗?正好试试他。”
“不可”敖福的身体徒然一紧,眼神也在此时凝聚“夫人,你不了解青衣卫。青衣卫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敖家家主。
岸雷虽然和我沾亲、虽然我为他提升统领出了不少力,可青衣卫就是青衣卫。他们表面上、平日里可以忠于任何人、倾向敖家内任何派系,但只要家主的命令一下,他们将会马上翻脸。
数百年来,敖家不是没有过叛乱、危机,但唯一不曾让敖家失望的就是青衣卫。敖家最精锐的力量,不是没有原因的。”
敖福的啰嗦让白霜双目一瞪“行了,别动不动就抬举你们敖家,我白家在益州的势力也不弱于你们。如果敖无愧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你想他会不会为敖家清理门户?”
敖福心中一叹,声音也随之一沉“夫人,您不用拿家主来威胁我。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我老了,不想横死,所以我帮你、帮少主。
不过,我希望夫人能够记住。白家想插手敖家的事,唯一的途径就是让他们的外孙,敖天继承敖家家主。除此之外,别指望将手伸入敖家。”
敖福说完,不再理脸色阴沉的白霜向着厅门走去。
在门前,敖福的脚步微微一顿“夫人,你放心。敖厉的事我会找别人处理,没想到老祖宗这次竟然慈悲了一把。”
站立于墓碑前的敖无愧不知道,自己的七夫人在盯着自己,更加想不到,自己在墓碑前说的话语,被莫入愁的神识一丝不漏的捕捉于脑中。
隐私往往会直指事物的根本,莫入愁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总算对敖厉周围的环境有了几分了解。
武者永远无法从根本上认识到与修真者间的差距,修真者拥有已经成形、能够自主的神识。莫入愁的境界虽已逆转于筑基期,但这种初级修真者所拥有的神识奥妙,也不是武者能够理解和感知的。
翠竹环绕的院落,微微的风带着一瓣瓣金色,在空中飘零。莫入愁不得不承认,这个院落没有沾染敖家庄园的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