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在庄园活动一下午的敖厉,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虽然敖厉知道,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测试金属,必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敖厉不敢全然相信萧横天的话,他只有自己验证后,才能放心。
房间中,敖厉趴在桌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几个深陷于金属内的指印,心中流转着一丝兴奋,重银,将是他未来的第一个目标。
敖厉小心翼翼的将重银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的沉重和冰冷,猛然间,敖厉徒然用力,一种坚硬让敖厉指掌间有些发痛,但他的嘴角却溢出一丝笑意,总有一天,我会破碎你。
月光下的小院很静,如果不了解敖厉的人,此时看到房内的情形,必须会说声,这个孩子还真有兴致。
方桌边、白瓷杯,借着月光,饮下了一盅。暖洋洋的身体,让敖厉有种在山崖边行走的刺激和快感,如果得不到“碧魄”中和,葯性长期积累下去,必死无疑。敖厉很怕死,但不知为什么竟为这种命悬一线而兴奋。
将酒杯和金、银两块金属收好,敖厉的目光移向书架上,一盏落满灰尘的奇异油灯上,神色中尽是犹豫,似乎有什么事让他难以决定。
最后一次机会,到底要不要现在去用?
迎着窗外的月光,敖厉靠在椅子上缓缓闭上双眼,思索着片刻后,当敖厉再次睁开双眼,他已决定,既然可能得到碧魄,他必须将心中的体系完善。
敖厉起身,在屋中翻出了件大衣,在夏日里,裹着厚重大衣的他让人感到了一些怪异。虽然热的难受,汗水也不断的渗出,但敖厉知道,哪里很冷,单衣前去自己无法适应。
被大衣包裹的敖厉,提着油灯走到了院中,金兰花瓣在风中打着转,碧幽幽的灯光,缓缓在院中亮起。
几乎是在灯光刚亮之时,一个打着灯笼的老者,如同从虚空中走到敖厉身边,他吃力的弯下那似乎已经生锈的腰,恭声道“六少爷,您是要去武库?你还能去最后一次。”
没有人想到,在敖家的废物少爷,竟有资格进入武库,而且这个资格如果公开,怕无人会去质疑。十七种绝毒解葯,除了家主敖无愧,甚至连大掌柜也不知道敖厉对敖家秘库的贡献。
敖厉不知道这个老者是谁,他只是知道,老者是武库的引路人“带我去。”
不知道位于哪里的冰窟,它似乎并没有入口,老者牵着敖厉似乎是从冰壁中出现。
一丝温暖自敖厉小手透入,因汗水而潮湿的身体在瞬间干燥,满脸褶皱的老者和善的向敖厉笑了笑“大衣穿的太早了,会生病。”
敖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没说话,老者摇了摇头,重新走入冰壁,如同哪里本是一片虚无“看完了叫我。”
炳了口白雾,搓了搓双手,敖厉走入了水晶般的世界。一个个用寒冰雕琢的书架上,放着一排排秘籍。这才是敖家的实力百年的积累。
数年前,敖厉四岁刚刚得到进入武库资格时,曾来过一次。在那时,他希望能找到一种可以修炼的内力,一种不需要经脉的内力,但他失望了。从那时起,敖厉心中就在暗暗思考锻炼本体的可能,但一次粉碎性骨折,让敖厉不得不停止冒险。
如今,敖厉再次看到了希望,也再次来到了武库,只是他的目标不再是内力、真力,而是外功。
八角形的冰窟,八面墙,八个高大的冰架。武库有着非常细致的分类,但关于外功的秘籍仅占了一面,这有些出乎敖厉意外,由此也能看出,极少有人去钻研外功。
敖厉放弃了低层所有秘籍,仅将冰架顶端的九个盒子抱下。在武库冰架上,越是低层的秘籍越是浅显、也越是基础,但敖厉认为,高深的秘籍中蕴含的基础会更加完美,只是隐藏的很深,而他却有信心挖出这些完美。
一个个精致的木盒,在冰窟中央的蒲团前,围成了个半圆,敖厉浑身的寒气也被由火龙草编制的蒲团驱散,他依次拿出一本本秘籍细细研读着,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每当敖厉饿的时候,身边总会出现新鲜的水果。如同几年前一样,敖厉的心神早已沉入秘籍。在心神的高度集中下,敖厉饿了会下意识伸手,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无尽的前人智慧在敖厉心中流转,重复的内容在缓缓合并,经典的智慧被延伸发展,不实际的部份被无情抛弃。力量、速度、技巧,以三点为依托,一个完整的修炼体系缓缓在敖厉心中形成,它需要在实际中完美。
“本体是一切的基础,修炼就是要让本体在最大程度上适应力量、速度和技巧的进步?”坐在蒲团上的敖厉,喃喃自语着“基础的核心在于肌肉、骨骼的适应性和强度。”
最后一个盒子,看上去很普通。在它上面没有任何花纹、雕刻,敖厉将它打开后,微微一愣,因为其中只有一张残布,上面竟是早已发黑的血字,很短:我就要死了,本想留下自己的技艺,但外功真的很简单,简单到出乎任何人的想象。它需要的不是技巧,更不是所谓的秘技,它真正需要的是意志,钢铁般的意志,以及对本体的残酷磨练。
布面上,接下来的血字竟让敖厉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已能搏杀上一品武者,却不敌修真者,但我相信,如果我的生命能够继续,终有一天能扭断修真者的脖子。
修真的力量,早已超出了武的范畴,那是法。
那种力量是海浪的咆哮、狂风的怒吼、熔岩的肆虐,如果本体能够抵御、如果力量能够破碎、如果速度能够超越,那么即使面对修真者,也将无所畏惧。
我不甘我和他们接触的太早了
在残布的最下面,也不知道那代家主,留下了个朱红批注,仅有两个字,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