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一片寂静,聂霸眉头微微一皱,形如菜农的钱多,嘴角溢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而缺心眼的熊五则在心中嘀咕,这也能刺空?真他妈丢人。
阴老二的目光越来越阴沉,敖厉脸色微红,低声道歉“这个,这个是意外。”
“继续!”高高在上的聂霸开口,阴老二也不便计较,但心神却更为凝结,眼神显得更加锐利。
冷芒再动,敖厉无法控制自己,身形又是一侧。如果不是心思细腻、眼力非凡,根本看不出,那种极端与细微融合的侧动,阴老二的短刃再次刺空。
“这只是个仪式啊。”敖厉心下大窘,嘴角含着一丝苦涩,主动向聂霸解释“义父,这段时间被小七刺出了习惯,这个”
聂霸看了看脸色难看的阴老二,心中暗自发笑,但语气很是冷酷“继续,连自我都无法控制了?”
聂霸的话,让敖厉心中一震,连自我都无法控制了?阴老二也在同时,散去了刚刚提起的内息,他还不信了,自己刺不中一个硕大的人。
一次次刺空,双方各自做着努力。
对于敖厉来说,半年多,在生死一线想成的习惯,身体形成的敏锐反射,根本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自如的。
直到夜幕降临,阴老二手中的短刃,终于在敖厉手臂上划出了道血口,他手中的酒碗同样不慢,血液没有一丝溅于地面,尽数流入了酒碗。
阴老二仰首将碗中的血酒尽数饮下,将酒碗砸碎于铜鼎上,返回原位。
烈酒下肚,阴老二心中只剩下对敖厉的敬佩,再无丝毫芥蒂,那种小幅度的极端躲闪,深深震撼着阴老二。
敖厉几乎没有感到手臂上的疼痛,精神上前所未有的疲倦,让他本就病怏怏的身形在大帐中摇晃了起来。“不能倒下!”脑中仅剩一点清明的敖厉知道,如果在此时倒下,他将彻底被这个团体排斥在外。
聂霸看着在铜鼎边,摇摇欲坠的敖厉,眼神不由移向钱多。
在大威从来就沉默寡言的钱多,缓缓开口“如果继续抑制下去,他会将自己毁了。”
聂霸心下一颤,暗叫惭愧,猛然将臂膀抬起,五指遥遥按向敖厉,磅礴的真力在瞬间将敖厉束于原地。
在真力的约束下,敖厉全然放松,感受着如丝般真力的强悍约束,感觉着透体而入的真力,这让他似乎能抓到什么,但却一时无法把握。
七个人,七道血口。过程很快结束,七道伤口,让敖厉对大威的七个头领有了几分认识。
阴老二留下的伤口虽然不长,但很深。
熊五只是在敖厉胸膛上,轻轻化了一刀,完事后,还向敖厉挤了挤眼睛。
那个极像菜农,叫钱多的老头,在敖厉肩头轻飘飘的化了一刀,伤口不长,刀锋刚刚触及敖厉的腋窝,但也就是这一刀,为敖厉带来的痛苦最大。“这老东西,对人体构造极为熟悉。”敖厉心中暗骂。
鲍孙戈提着短刃,走到敖厉身边,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最终在敖厉手臂上轻轻一刺,小小伤口中的血液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将酒水染红。只是敖厉注意到,公孙戈在饮下酒水时,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这酒的味道并不好。
生着一对招风耳,身形灵巧的赵小六,下手最是狠毒。他持着短刃,在大帐中一个筋斗,于敖厉背后划了一条长长血口“咕咚咕咚”的饮酒声,来源于敖厉身后。敖厉注意到,大帐中没人露出意外之色,看上去这个赵小六不是第一次狠毒。
身材纤弱,容貌秀美的董纤纤,出手最是缺德。她那如同蝎针的鲜红指甲,在敖厉大腿内侧留下了一道长长血口,她似乎非常享受满是血液的酒水。敖厉一时间,为之寒毛倒立。
王七在最后来到敖厉身边,他出手最是痛快,手中的铁钎一闪,在瞬间洞穿了敖厉的肩膀。大口大口饮着血酒的他,总算将半年来憋着的闷气出尽。
夜,数百黑衣汉子,在月下冰冷的荒原中移动着,那一个个结满小辫,在月下起伏黑影,着实透着几分诡异和一股子彪悍之气。在队伍前端,赫然是刚刚成为聂霸的义子,敖厉。
在敖厉身边,分别是熊五和阴老二。熊五一脸兴奋之色,看那样子恨不得长对翅膀,而沉稳的阴老二眼中也流转着一丝兴奋。在荒原中,最珍贵的是什么?是一个拥有水源的领地。
敖厉突然停下脚步,向阴老二道“老阴,让人停下。”
阴老二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满意敖厉的称呼,但他并没有去纠正。挥手间,整个队伍停在了冰冷的荒原,一个个平日中的悍匪,不时搓动着双手,哈吃着白雾,在原地躲着脚。
见惯青衣卫的敖厉,看着这帮号称中的“悍匪”暗暗摇了摇头。
云很重,它即将掩住漫天的月色,敖厉回首向阴老二道“吩咐下去,分成三队,回头包围土丘。”
“什么!”熊五首先惊叫出口,阴老二则沉声道“少爷,魁首吩咐我们前往狼卒巢穴,剿灭剩下的狼卒”
失去月色的天空,黑如浓墨,敖厉没等月老二说完,打断道“狼卒仅有三百余人,除去已死的百余狼卒,剩下的会在巢穴?拥有两名上品武者的狼卒,会对大威一无所知?吴烈已死,吴寒会在哪里?在巢穴?”
“这”阴老二一时被敖厉问住。
“跑回去,别乱。”敖厉话音落下后,已经抬步向回跑去。
熊五与阴老二对视了一眼后,没好气的大喝道“分成三队,返回土丘,都他妈给老子跑起来。”
一夜的狂奔,一群散乱的土匪,还未接近土丘之时,阵阵厮杀声,令熊五和阴老二的脸色大变,在这时,老窝竟然被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