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厉实在找不出,去担心父亲的理由,他有些好笑的道“好吧,金伯伯,你就是来告诉我,父亲的死讯?”
金鼎摇了摇头,神色慢慢凝重,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德,赵德微微躬身,随之,退出了商行密室。
“敖厉,你父亲在死前,掘墓了。”
敖厉脸色一变,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墓的概念,一股难以克制的情绪,终于让敖厉的心神失守,死人不该再受到打搅“掘了,我母亲的墓?”
金鼎抬手按住敖厉的肩膀,沉声低喝“你冷静点,听我说完。”
敖厉的胸膛,猛然的起伏了几下,在他那极端的境界中,心神的破绽也只能存在一瞬,虽然只是一瞬,但冷汗已然沁湿了敖厉的内襟,如果金鼎是来杀我,我已经死了。
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敖厉本心的唯一破绽,终于在破立间稳固“你继续。”
平静中的冷漠,让金鼎心下一骇,在几年前,敖无愧便已对敖厉放心,敖家没有再继续注意敖厉,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眼神,怎会如此平静,我为什么会恐惧?
几口深深的呼吸,淡淡的血腥味,让金鼎心中再次一跳,这密室突然,金鼎眼中逸过了一缕精芒,危险?哪里来的危险?平静的双目深处,似乎有着一点猩红,金鼎下意识的道“墓是空的。”
“空的?”敖厉的情绪,虽然再次起伏,但那已是在平静表层上的幻动,对本心毫无影响。简单来说,这种情绪上的变化,只是意识下的伪装“我母亲还活着?”
“我们不知道,我们亲眼看着你母亲死亡,也是家主亲手将你母亲埋葬在了后院。”金鼎说完,有些谨慎的看着敖厉,数个呼吸后,金鼎迷惑了,刚才难道只是幻觉?
“父亲,你终于要告诉我,母亲的一切了?”敖厉静静的在等,他知道金鼎还有话说。
金鼎见敖厉不再接话,只得抛却心中的疑惑,继续道“你母亲的身世,我和家主一直不太了解。她就如同一个坠落凡尘的仙女。”金鼎的目光有些迷离了,他似乎在回忆“家主和你母亲,生活的一直都很幸福,也很让人羡慕。直到一个修真者的出现,他改变了一切,甚至改变了你的命运。从那时起,我们终于知道,什么是修真间的较量。你母亲败了,重伤。”
金鼎顿了顿,迷离的眼神中,流转着一丝暗淡“在你母亲死亡前,我们才知道,她来自于一个叫太真道宗的宗门。那个突然出现的修真者,为的是惩戒!武者,没资格同修真者生活在一起,这好像是他们宗门的忌讳,然而,你母亲竟生下了你,所以惩戒者下了死手。这就是家主,也是我,对你母亲的全部了解。家主去了,他让我告诉你,他的责任由你继承。”
“放屁!”敖厉双目一冷,怒道“他的责任,凭什么让我继承?他有什么资格逃避?”
敖厉的开骂,让金鼎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是他看不到,敖厉眼中那深沉的平静,苦笑了一声,金鼎道“家主说,你可以选择不。”
选择不?他给我了选择的余地?母亲生死不明、仇人不明,让他选择不?“别让我找到他,否则,他别想过安稳的日子。”敖厉恨恨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句话。
家主对自己的儿子,倒是极为了解。话,金鼎必须传达“敖厉,家主让我转告你,他身不由己,而且,你也不可能找到已死的人”
金鼎一句句的顶撞,让敖厉心中一怒,打断道“告诉我,他带了几个女人去死。”
金鼎神色有些古怪,微一犹豫,开口道“一个女人,带着家主去死,还顺手带走了五个,家主身边该有六个女人。”
“果然六个。”敖厉冷哼一声“哪怕,他们去的是地府,我也不会让他们安宁!”敖厉相信,有能力带走父亲的女人,一定是修真者,哪怕父亲欠了她的。
“金伯伯,你有什么打算。”
金鼎深深一叹,其中竟有着几分悲凉“天下要变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机会。我老了,家主既然已去,我也该回家乡看看了,落叶总该归根。”
在叹息声中,金鼎走出了密室,敖厉的双目,很深、很静,直到金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