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太乱、也太大,它不需要枭霸,更不需要天。荒原臣服,只因没有一点火星,事实上,如果敖厉不去放任、不去引导,这点火星,永远不会出现在荒原。
黑子沟动了,曾经遭重创的黑子沟,就如同破茧新生,蜕去了不必要的累赘,剩下的只是凶悍与精锐。龙头王麻子,在子时发布了命令,一个个土匪亢奋了,只要有人带头,别说是大威,即便是天,他们也敢去捅个窟窿。
真他妈狡猾,藏在流沙深处!流沙深处,竟会有个绿洲?各种各样的议论在一天中,传遍了整个荒原,各个势力也确定了黑子沟的行动,他们真的敢!火星终于出现,很快这点火星燎起了荒原的火势。
野狼,紧跟着黑子沟动了。清一色裹着狼皮的土匪,在头戴狼骨头盔的野狼首领,重邪的带领下,向绿洲围去。在重邪身边,是一个满脸兴奋之色的土匪,他口中喃喃的乱语着,大威只有百余人!在那绿洲里到底有多少财富?终于不必看人脸色,听从命令了。
喃喃声,很轻、也很短,但却钻入了重邪心中,摧毁了重邪最后的一丝犹豫,他暗自冷笑“魁首,你可别怪我老邪落井下石,谁让咱是土匪呢。”
看着重邪目光中的变化,土匪心里乐了“狗爷,您的交代似乎很容易啊”东北,黑子沟呈扇形,围向了藏于流沙中的绿洲。黑子沟新的三位大爷,曾体会过,血色斗笠下的杀戮。他们寒颤,但同样兴奋,杀死枭霸,想想就会令人兴奋的寒颤!没人知道他们的龙头,王麻子在哪。龙头在哪,也确实没必要和每一个人打招呼。西部,偏北,野狼的一众土匪,已经能够看到天际的流沙,他们还意外的发现了几个沙风口的游骑。没有询问,也没有解释,双方纵马吆喝着,呼啸而过,他们用着荒原独特招呼声,发泄、表达着心中的情绪,这次是剿灭大威啊!
荒原,最大的三股土匪动了。火势已成,再无灭去的可能,无数小鄙土匪,不断的为这火势添着柴。土匪,当然不会错过趁火打劫的机会,更别说去打劫荒原的天。
平静了很长时间的荒原,终于乱了,它似乎将所有的压抑释放。
远远望去,流沙依然是流沙。其中没有任何生机,更没有任何影子,但绿洲确确实实存在于流沙深处。
千余大威家眷早已被敖厉,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融入了敖家,土匪不该有家眷拖累。这些家眷就如同一滴水,面对着敖家这个庞大的“海洋”消失了。
小湖边,敖厉等待着,他在等二狗子的最后一次消息。所有人都知道,在绿洲外,几乎整个荒原的土匪,都在等着他们,但小湖边,依然很静。
董纤纤的双手,在敖厉肩头看似轻柔的按动着,数天间隔,周身肌肉对真力的适应,已出现了一个差距。如同,第一次打通肌肉纤维间的空隙,敖厉额头布满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但他的身子,却没有一丝晃动。
阴老二、钱多、王麻子、熊五、赵小六,环立于敖厉身边,他们早已不认为如此“按摩”是一种享受。细细的汗珠,令熊五心中不断冒着寒气,他太清楚,敖厉具有多大的忍耐力,因为熊五还记得,从流沙中甩出的嫩红。
这“按摩”真是,狠!熊五心里暗自嘀咕着熊五一侧,是如同幽灵般的一百五十枭骑,他们双目微闭,在抓紧时间休息。
“这不是办法!”董纤纤贴在敖厉耳边,轻声道。她说的是如此贯通空隙的手法,除了适应性在叠加,纤维间的空隙,却在不断愈合,需要不停贯通。这就意味着,董纤纤不能长时间离开敖厉。否则,空隙愈合,对敖厉那可怕的借力,会产生本质的影响。
“我知道,但新的想法还不成熟,几个问题还无法解决”一声鹰鸣,打断了敖厉的话语,一只灰鹰从天幕直刺而下。众人心中一跳,一百五十枭骑同时睁开了双眼,要开始了!但到底开始什么,至今没人知道,敖厉没说,他们也没问。
“陈家,结束了各种准备。但,最终只有一个陌生面孔,离开了九方集,陈俊亲自送行。这个陌生人,出现在九方集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没有找到萧逸的踪迹,但秦、王、方三家少主,昨日在九方集露面。”在纸条最下方,还有着四个字“魁首,再见!”
敖厉随手将纸条,递给了身后的阴老二,他自己静静的想着
纸条,在七人手中传阅,阴老二上前一步,沉声道“魁首,事有蹊跷。陈家怎可能就派一人来?上次陈斩死于荒原,他们该有所警惕,他们应该知道,上品武者,在荒原同样能死。”
敖厉缓缓开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陌生人,根本不属于陈家,他是修真者。”
众人心中一跳,除了王麻子外,其它六人不由想起了“红尘石乳”大大咧咧的熊五更是在心中得意“妈的,修真者!老子在几年前就打劫了修真者的货物,嘿嘿。”
“魁首”很少开口的钱多,只是吐出了两个字。
敖厉笑了笑,他知道钱多的意思“各位一定好奇,我们在等什么,要做什么。”
赵小六和熊五,互视着苦笑,他们那里是好奇,简直就要抓狂了。连冷静的阴老二、沉稳的王麻子,嘴角都溢出了一丝苦笑,挑起整个荒原的动荡,矛头直指大威,现在回忆,他们怎会有胆子陪魁首疯狂!
“修真,我不再解释,你们自然会明白,而且会很快。武者、修真,本不该产生交集,一旦产生,你们需要记住的是,修真者不需要武者的完整势力,越是完整、越是精锐,也就死的越快。”敖厉言语微微一顿,继续道“挑起荒原的动荡,将大威置于险地,是希望,大威以相对正常的方式,淡出人们的视线。在这个时期,令人瞩目,更加危险。只有淡出,才会具有相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