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虽虚,但那“嗡嗡”的剑鸣,却向众人诉说着它的意,从不需要本体操纵,只要元神不灭,剑意即可纵横青冥。
敖厉懂、也不懂。懂是因为,他有着相关于剑的记忆。不懂,却是因为,这记忆对他来说,相对陌生。这些记忆就如同一本书,只有翻阅才能知道其中的内容,它们还没成为敖厉生命的一部分。
从严格意义来说,敖厉此刻才踏出了“极端自我”的第一步。
剑意,由意主导,以元神为本。而周俊元神化婴,其剑意要比王七更强几分。在极静中的敖厉,乍一感知剑意变化,但却迟了。只来得及,在极端细微的角度,侧动。“噗”一声轻响,周俊的擎天剑,穿透了敖厉肩骨。血水,很快溢红了敖厉前、后衣衫。
擎天剑,白云殿五剑之首。如非借助剑器之利,周俊也休想轻易,伤及融合十数万噬妖的敖厉。本体力量,相对于元力操纵下的剑器,果然不是绝对的。
敖厉虽然受伤,擎天剑却被敖厉肩头的肌肉锁死,微微颤动的剑身,竟一时无法挣脱。肩插擎天剑的敖厉,眼神静的可怕,他脚步一错,一个踏步却已经出现在周俊面前,右手五指合拢,直刺周俊喉头。
“好家伙。这小子是第一个中了‘浑天剑意’,还能移动如常的人。”非酒似乎早已忘记了和熊五的赌斗,兴致勃勃。欣赏起广场中地生死搏杀。
敖厉右手窜出的瞬间,五柄黑剑。陡然刺向敖厉。周俊地五名剑侍,终于出手了。他们的剑,不同于王七剑侍的快。他们的剑很稳,淳厚而凝重,令人避无可避,除了硬拼外。别无解法。
敖厉踏出的步伐,硬生生于中途踩落,窜出的身体为之一缓。山石上,瞬间布满了小指粗细,向外辐射地裂缝。白云殿剑侍,虽然得秘法、典籍,但他们毕竟由江湖而来,即便他们彻底出自于修真界,也无法适应敖厉的极端转变。
五个剑侍胸口一闷,剑锋已然刺空。
敖厉刺出的右手。五指猛然一张“当”的一声颤响。五柄剑锋俱被弹中。白云内殿,剑侍手中的剑器也非比等闲,但在敖厉一弹之力下,竟出现了丝丝裂痕。
剑侍心中一惊,也就在此同时,琉璃般的血红。一闪即逝,剑侍心中的惊惧陡然一延,惊骇下,手中的剑有了一丝不稳。
面对极端杀戮,破绽即是死亡,修真者也不例外。
敖厉左手依然藏于衣袖内,右手化掌为拳,在瞬间,砸出五拳。
远远望去,敖厉周身就如同幻化出五条手臂。在同一时间,由剑锋直接撼击。已有裂痕的长剑。再也经不起,敖厉那种极端的本体力量,陡然破碎。而敖厉地拳,也在同一时间,将五个剑侍的脖颈,在下了一块大大地凹陷。
“好冷静的心,好残酷的手段。”非酒的脸色,终于凝重了起来。
“我还是低估了你,没想到,枭霸还是枭霸。”周俊看着不断吐着血沫的剑侍,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点。他终于明白,不管是武者,还是修真,终究是人,终究会死。
敖厉缓缓转身,肩头,擎天剑的重量已经不再。剑虽还在,但剑意已去。敖厉不得不谨慎,他倾听着自己地血流和心跳,默默等待着。敖厉无可否认,周俊此刻的姿态,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姿态。
其中没有任何破绽,不管是本体、还是心境,都不存在破绽。极端杀戮,最怕的即是完美,没有破绽,极端杀戮也就没了杀的理由。杀已不成,即是被杀。
周俊折断的手臂,已被他绑于腰间。另一手掌虚握,如同其中有着一柄剑。只有敖厉知道,周俊虚握的,正是他肩头的擎天剑。他不敢动,周俊动作缓慢,但淳厚、凝实,如同一座山峦,其中没有丝毫破绽。
没人注意到,天空在慢慢清澈。几缕淡淡的云雾,凭空化却,整个天空就如同一面镜子,映照着时间万物,一切美丑。
“浑天剑意,承天!”王七惊骇出声。以王七的心境,根本不可能如此不堪,他只是在告诉敖厉。
王七地惊骇,令赵小六和熊五的脸色一变。熊五掌心缓缓浮出了,一口小小酒缸慢慢转动。而赵小六已隐隐打出了个特定地手势,皓穹和十五名枭骑,已暗暗围在广场四周,掺杂在一众修真中,他们准备玩命了。
而王七腰中的铁钎,锋利的钎尖,隐隐指向身后的五个剑侍。
非酒抬首看了看天空,眼见瞟了眼熊五,心中暗暗一叹,既然来了,何必执着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