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厉眼中,虽然满目昏黄,但在意场之外,天幕放亮,清晨第一缕阳光洒满了广阔的草原。
破晓,阴浊之气沉尽,万物生机上升。由阴转阳,由死而生。
黄昏意场,却是由阳转阴,由生而死。
意场,微颤。
敖厉左脚猛然踏出,暴烈的脚下力量,令他陡然前移百米,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敖厉那敏锐的感知突然混乱,一抹抹绚丽的昏黄,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吧脆闭上双目的敖厉,在前踏后,猛然出拳,凶狠的砸向了剑的心口。
一阵阵剧痛,发自于敖厉的左脚,拳却击空。“上当了!”敖厉心绪乍起,即回归于平静。
万物生机上升,令剑的意场波动,明明就是她故意铺下的陷阱。黄昏,存在于生、死交替,就如同阴、阳两端,单一的黎明生机,又怎能对它产生影响?
敖厉的左脚被一缕缕透于碧草的剑意,洞穿了数个窟窿,而透入本体被敖厉借用的剑意,通过敖厉的拳,只是粉碎了一片草地,根本没有一丝沾于剑的本体。
几个血洞,换来了敖厉对意场的全新体会。
黄昏意场,能任意影响人的感知力,可怜敖厉不具神识,在意场中就如同失去了眼睛。最让敖厉骇然的是,在这黄昏意场中,他竟无法取出血旗。
通过贯穿左脚的剑意,敖厉还确定了剑的修为,分神期。只有分神期的剑意,才能刺穿他的本体,而又无法以剑意深入,伤及自己的性命。如若剑具有渡劫期修为,那剑意怕能从脚底直透天灵,刺穿自己的身体。
以敖厉的速度,前踏一步,竟似依然站于原地,他和剑,相隔还是百米。
一次攻击得手,并没有让剑生出丝毫得意。
“浑天黄昏剑意”只刺穿了敖厉的左脚?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剑几乎无法相信。至于,敖厉拳劲中隐匿的一丝丝剑意,更是令剑的心神惊颤,她无法理解,明明是自己的“浑天黄昏剑意”怎会出现在敖厉的拳劲中。
靶知力为什么混乱,敖厉很快找到了原因。意场对环境的驾驭力,让对气机、环境依赖严重的感知,出现混乱、偏差。但在这意场中,为什么无法取出血旗?
血液不断染红着敖厉脚下的碧草,浮有一层昏黄的碧草,就如同一根根阴间鬼物,它们似对血有着无比的兴趣。
“好可怕的借力!”剑明白了。
敖厉对剑,明了七七八八,而剑对敖厉,同样也了解了不少。
剑在默默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一旦看破,除了感到些许荒谬外,剑的心中还有着一丝愤怒。一个修炼本体,连修真都算不上的人,竟骇的自己和他僵持了这么长时间?就算他拥有可怕的借力手段,但他怎能在这意场中找到自己的本体?
剑,在凝聚着元力,准备绝杀。意场,只是强力的辅助,杀人同样需要剑意。
敖厉双目闭合,摒弃了外在的一切。不管是在他心中,还是在他的感知中,只剩下了本体,他忘记了天地、也忘记了剑。
倾听着心脏的跳动,体会着血流的变化。
靶知力凝固于极,一副精细、清晰的人体透视图,突然出现于敖厉脑中,似是内视,但却凌驾于内视之上。
清楚了,在这种状态下,敖厉清晰的察觉到一丝丝昏黄,几乎渗透的全身。
“意场渗透!”一个来自于噬妖记忆,陡然从敖厉脑中跳出。
敖厉终于明白了,意场总分于阴、阳,不管属于生,或者死,它们对本体的血脉都不会产生影响,但偏偏介于阴阳之间、生死两端的意场,会对血脉产生一定的影响,而敖厉的血旗是以血炼法铸造,血脉一旦受到意场的影响,他当然无法将血旗取出。
一丝丝剑意,如同春雨倒灌,仿佛从地面无数碧草间透出,剑的杀戮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