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祯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安静地平复略乱的内息。金色的日阳在东方露了个小角,隐隐染上树冠的边缘,山林深处依旧灰蒙蒙的一片,越往远去、越是漆黑。轻微的草动遥遥响起,徐祯瞥了眼稍许泛白的天空,极长极久地叹了口气:“希望那位恋兄的陛下能及时赶到……”
也希望他不会将自己给忘了……
57、第十七道荤菜归(一)
百花缭绕之中,一名男子悠闲地靠在躺椅里,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衣、俊美的面容让看惯美人的宫内侍女也不由侧目。此次外出,确实有着回避的意思,男人的坚定他看在眼里,事后回想也不难猜出内里的原因。对着无条件的全心付出,要说没有感动是在太假,但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不值和怜惜。
为他明明惯常隐忍心智坚如磐石,却还被那些暗卫的训练主仆的观念深深束缚不值;又为他从不为自己考虑,总把自己的感受压抑到自己都遗忘的角落、一心只为他这个谷主考虑而怜惜。
倒不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他早已习惯身居高处的感觉,却从不觉得可以让人因为自己而舍弃属于男人的骄傲、甚至忍受是人异样的眼光。
更何况,那人已被自己放在心尖上,怎么也没法松手放开了。
因此,身份暴露的他才会接受来自皇帝那笔交易,虽说也有谷中缘故,但更多却是借着护送将军而暂离榕城,只为让男人好好想上一想,不被自己影响、认认真真地考虑一下。
当然,所谓暂离,意思便是时间不长。
瞥了眼明目张胆地围在不远,说是保护实则监视的众多侍卫,徐祯闭目点了点手指,立即有内监迎上前来。
“可能见得皇上或者王爷。”景皓臻不仅是率领大军的镇远将军,更是当朝皇帝的兄长、宁王爷。故此,除在军中,多数人还是习惯称其宁王或四王爷,而徐祯当初唤他将军、确实带了点讽刺的意思。
年轻的太监毕恭毕敬地再次行礼,回答的内容却千篇一律,“皇上近来忙于政务,此刻拜见实在不妥;宁王爷身体欠安也不宜见客。”
自从将这位贵客带入宫中,这个问题他回答过无数次。当然根据时间的不同,内容会有少许偏差,但按照吩咐,终归便是不得见的。好在这位听后从不争吵,只是淡淡地笑着闭目休息,倒是一点不难伺候。
因此,当内监说完打算退下的时候,并没想到徐祯竟会站起身来。他微微一愣,刚要去扶,却见脚步不稳的男人摆了摆手,只是原地稍许停了小会,待最初的晕眩过去之后,便迈开步子走向院外。
“容公子。”一直守在远处的侍卫将一切看在眼里,徐祯一动,便有一人离队走出,“有什么吩咐,让下人去做便可。”
这人应是个侍卫队长,一直徐祯恭敬有加,徐祯也不是什么木头桩子,即便身负重伤也不难发现,那凝聚在自己身上的专注视线以及努力隐藏其中的同情和惋惜。
徐祯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不免有些无奈,面上依旧微微带笑,言语间也是云淡风轻,“容某有手有脚,何须事事委人代之?”
侍卫长怔了怔,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