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带小人一起去……?”八角谄媚一笑。
沈瑜设想了一下他在路上唠叨个没完的情景,打了个寒战,断然拒绝了。
八角面上显出些伤心的神色,摸出个鼓囊囊的荷包递过来:“那,公子您路上小心。”
“这是什么?”沈瑜问。
八角眨眨眼睛:“小人不知,是少爷吩咐若公子出门便叫带着的。小人虽然心中好奇,但也没那个胆子翻看……”
沈瑜见他又要开始了,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笑得眼睛都弯了,将荷包揣在怀中,这才拎着糕出了别院门。
殷远到了静王府,福清伯一见他便小声道:“老爷昨日找了您半宿,后来听说在八宝斋歇了,面色很不好看。”
殷远谢过他,问明静王所在,便往王府书房去。
静王面前正摊着一本书,见殷远进来,“啪”一声将书合了,沉着脸转向他。
殷远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虽心知肚明,却并不说话,垂首站在一侧。
“你总算知道来了。”头一句,就含着怒火。
殷远在心中冷哼一声,出口平静:“不知父亲急着找我何事?”
静王勉强压了压火气:“前些日子住在你那儿的沈家公子,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果然是这件事……殷远心中暗叹,看来已经避无可避,他咬咬牙,索性摊开了:“阿瑜不会搬的。”
话音刚落,静王重重一掌拍在书案上,震得白玉笔筒晃了两晃,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房内侍候的婢女顿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殷远面色不变,看她一眼,道:“你先下去吧。”
婢女怯怯看了眼静王,见静王挥了挥手,她低着头退下。房内只剩殷远与静王二人。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静王阴沉着脸问,语气威势逼人,有心存着让殷远改口的意思。
哪知殷远立刻回答:“就是父亲想的那个意思。”
这下静王再也忍不住,怒道:“昨日你便跟那沈家公子胡混了一宿!现在竟敢当我的面说这种话!”
殷远听到“胡混了一宿”,想起昨夜的情景,半含无奈半含宠溺地笑了下,却将静王已至极点的火气弄得更胜。
“整日跟个男人混在一起,成何体统!你娘怎么教你的!”
话一出口,殷远浑身一僵,硬着声音道:“我娘山野村妇,不懂礼数。何况在我五岁的时候她就死了,没来得及教我这个。”
说罢抬眼直逼静王:“这件事,父王大概忘了吧。”静王一愣,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殷远母亲是静王年轻时出巡遇到的民间女子,春宵一度便忘在脑后。直到后来他一直没有子嗣,才想起去打听。
那女子竟然真的有了孩子,未婚先孕,家族觉得蒙羞,便将她逐出门去。那殷姓女子颇有骨气,竟然不肯低头,后来生了个男孩,她便靠卖汤饼为生,独自拉扯孩子长大。
到静王寻去的时候,那女子一场风寒,已经气息奄奄,但孩子长得粉雕玉琢,惹人喜爱。等那女子身去,静王便将孩子接回府中。
原本想让那孩子认祖归宗,哪知那年仅五岁的男孩儿却如母亲一般硬脾气,怎么也不肯改姓更名。
又过了两年,静王最喜欢的姬妾先后生了两个男孩,加上殷远总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便也不再去管他。
到了殷远冠礼时,静王急匆匆请旨为他封了侯——怎么说他也是长子,日后还是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