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已经身为主持的园圃和尚分析得头头是道,说道最后,眼里还流出了泪水,面朝圣僧寺席地而坐,将锡杖横放于双腿上,然后默念往生经文,为圆寂的圣僧送行,做派十足。而其余之人,对园圃和尚这番说辞,明显已经信了大半,纷纷坐下,一同垂首为圣僧哀默,默念起往生经文。
半响,园圃和尚第一个站了起来,看着那远处朦胧之中的寺庙墙壁,眼神之中有一抹兴奋之色一闪而过。
而此时,那位始终跟在园圃和尚身边的瘦高和尚悄悄道:“师傅,圣僧圆寂,想必那主持禅杖一定还没有交托与人,所示师傅您再得到那圣僧寺的主持禅杖,那您的地位,必然会水涨船高啊。那时候您就再不必看着宝刹寺那些长老师叔师祖们的脸色行事了。”
园圃和尚一脸怒容,拿着锡杖便敲了一下自己弟子的脑门,嗔道:“悟缘你胡说什么,你当圣僧的称号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吗?就算当代圣僧圆寂归去,主持禅杖也是由圣僧寺庙之内那些从未出世的长老们所传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的!”
这叫悟缘的弟子揉着脑门,不敢在说话,倒是园圃和尚续儿再望向那远处圣僧寺之时,眼神之中的兴奋越来越难以遮掩。
而圣僧寺门口,那脸上有刀疤的姑娘与这位黑纱遮面的黑衣女子两人此刻正四目相对。
这黑衣女子的双眼已经再也流不眼泪来,红肿着眼,盯着那个被自己虏了一路的姑娘。而这个姑娘被盯得心中发毛,不知道自己哪又说错话了。
可实际上,黑衣女子所盯着的,其实是那姑娘身下那条自大门口延伸出去的一条小路,一条不过十步之遥的黑白大理石道路。
“你叫什么?”黑衣女子突然开口,问了个自己从头到尾,哪怕被追杀了一路都没问过的问题“你跟那个小胖子究竟来西度佛州做什么?为什么那老家伙,不是我师傅始终都不肯帮你们?”
“本殿哦,不是,我叫月”这姑娘结结巴巴,说得话似是而非,前后都不搭腔。黑衣女子脸色阴沉起来,也许是之前见到这黑衣女子徒手生生打死那匹骏马的场景,一时间带着哭腔,飞速回答道:“我,我叫月清尘,是南缘人,本来是与李庆儿来南缘游玩的,顺便,顺便找人医治我脸上这道刀疤至于你师傅,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这些事本来都是庆儿他帮我处理的啊”黑衣女子想了想,这叫月清尘的姑娘这番话到是说得没一点虚假。那个名叫李庆儿的胖子她见过,虽然长的是眉清目秀,看起来极为英俊,可偏偏满脑袋都是男女苟且之事,是个登徒浪子。这黑衣女子蹙起了眉头,下意识说了一句:“那胖子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叫月清尘的姑娘难得的皱起那抹柳叶细眉,有些不满道:“庆儿不是坏人,只是你们不懂他而已。”
黑衣女子懒得与她争论,她看着门口这条道路,五官似乎都快拧巴到一起。
终于注意到黑衣女子的异常,月清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下这条十分精致的大理石道路,不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黑衣女子没有回答,回答他们的,倒是突然响起的那络绎不绝的噗噗声。
不知为何,在寺庙门前这片空地之上,突然像是下雨一般,一堆人影从天而降。月清尘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立刻吓傻了,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她虽然不认识,但这些人身上所穿的衣甲,她可一点都不眼生。
那黑衣女子当然发现这情况,立刻朝月清尘挥起手来喊道:“是宝刹城侍卫,快,赶紧进门来,这些侍卫不敢进寺!”
月清尘缓过神来,立刻碎步往门内跑去,虽然神色慌张,但是步伐依旧十分优雅,看得出,必然打小就受到过极为苛刻的礼仪教导。
这条不过十步之遥的道路,月清尘却用了五步,就已经踏过了门槛,走进了那扇破旧的大门之中。
黑衣女子立刻就将这扇大门死死关上,然后插上门闩,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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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世界,那位不肯被人说老的老婆婆,听到徐安的回答之后,只是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可已经把那些在你之前来到这里的不相干之人尽数都送了出去,当然,老太婆我也愿意帮你把在你之后进来的那些人也送出去。”
“当然,不用虚度百年光阴来走这条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的道路,自然是最正确的选择。剩余的九步道路,可不是多情之人能够走得了的啊”
徐安看着这位老婆婆,沉默不语,只是那紧咬着的嘴唇,无声的在宣泄着他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