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拥有比现在更好的选择。”
郁琼枝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他见到的晏寒声都是高傲的,冷漠的。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低头,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在乎。
郁琼枝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即使偶尔会感受到晏寒声对自己格外的关注,但也是细微的,滴水入海,海甚至不会起一点波澜。
所以他无所顾忌拿自己的离开反击他,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肆意嗤笑或者直接无视。
“……我知道。”郁琼枝不太适应,低下头,盯着书脊,不再去看晏寒声的表情。
“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想去cag研究所,那里就会有你的一个位置。”
几乎是讨好的意思,郁琼枝心里不是滋味,两只小兔耳耷拉在两侧。
“那你和我吵什么?”郁琼枝抹了一下眼睛,眼睛很热,“还拿精神力压我,你真的很过分。”
晏寒声垂手立在原地,他对这类陌生的情绪和感情感到手足无措,他想自己应该道歉,但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如果郁琼枝连这点精神力威压都扛不住,以后只会更麻烦。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但他还是轻声道了歉,他觉得这样会让郁琼枝心情好点,所以他这样干了。
郁琼枝看起来确实开心了点,他的笑容也小小的,因为笑容,脸颊上挤出来一点肉,看上去软绵绵的。
“你以后,说话要好好说。”郁琼枝说话声音也软乎,脸庞白净,让人想一直听他说话。
他停顿了一会,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你拿精神力压我,我会很难过,你知道吗?”
“这种行为很不礼貌,你以后对别人也不能这样做。”
“好。”晏寒声答应得很快,郁琼枝看了他几眼,不自在地用鞋面踢了踢地板,“那晚安,我回去睡觉了。”
晏寒声还在犹豫自己是否也应该回一句“晚安”,他少有和郁琼枝这样平静而祥和的时刻,但郁琼枝已经打开门消失在了视线里。
晏寒声洗漱完,躺在床上,房间里还弥留着郁琼枝身上淡然恬静的无花果的味道。
盛夏的果实,清新又甜美。
他脑子里想法很多,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晏寒声熟练地将这些想法分门别类地排列,其中大部分和郁琼枝有关。
如晏驰所说,森蚺家族的人天生懂得掠夺,双胞胎在温暖的子宫里就知道拼命吸取养分,弄死另一个手足血亲,拿他人的血肉温养自己。
晏驰固然手段酷烈,但他亲手养大的孩子,心较他还硬几分,晏寒声没有理由善待自己的亲生父亲。
往cag研究所里安插自己的人手虽然困难,但并不是绝对不行,只需要组建一支他个人的依旧团队,郁琼枝就能在他视线下活动。
晏寒声翻了个身,安静地看着放在床头的标本箱。
郁琼枝是兔子,兔子发情期绵长又频繁,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很麻烦。
找能帮助自己解决发情期的人解决这个麻烦,在整个兽人社会都很常见,甚至还有专门帮助兽人度过发情期的机构,这类治疗师已经演变成非常专业的职业。
晏寒声讨厌郁琼枝身上带着其他费洛蒙的味道,他人费洛蒙的味道让他作呕,催生他无尽的攻击性,必要时候,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难事。
晏寒声自认为自己和晏驰没有什么区别,他往郁琼枝身边安插监控,晏寒声只是慢他一步而已。
他讨厌失控,郁琼枝被他划在自己的限定范围内,他就希望郁琼枝所有的动作都被他掌握。
但晏寒声不会拿有关爱之类的词语来形容他对郁琼枝的感觉,单纯的占有欲在一个玩具身上也可以显现,至于玩具心里是否对他心生爱恋,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有爱恋,只是让这个玩具更具有可玩性,就像晏驰说的,这会是最忠心的玩具。
标本箱里,乳黄色的侏儒兔乖乖地蹲在花丛里,头上顶着一个小小的花环,配上立起的短短小耳朵,看上去非常可爱。
花环是晏寒声自己做的,晏寒声觉得很合适。
哪怕是死亡,也无法从他手上带走任何东西。
——
郁琼枝再次走进教授办公室,教授开心地通知他,cag研究所特地发了邮件,邀请郁琼枝加入。
“他们很重视你。”教授红光满面,拍了拍郁琼枝的肩膀,“这是巨大的进步,他们从不收低精神力等级的兽人,我们的社会是进步的,相信以后会有更多低精神力等级的兽人和你一样,能够有机会追逐自己的梦想。”
郁琼枝也很高兴,他回到宿舍,谢纯不甘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但郁琼枝没有在意。
当天他心情愉快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行李,搬进了自己新租的公寓里。
李言来帮他收拾新家,因为地址太偏,李言找不到路口,郁琼枝下去一趟带他上来,顺路买了酒水和零食。
租屋面积很小,李言看着狭小昏暗的楼道脸色几变,最后在看见租屋全貌后,忍不住说:“你要不和我合租吧,这里看上去治安不太好。”
“没有呀,虽然面积很小,但还算干净。”郁琼枝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全都是厚重的书籍,有些书籍封面都被翻烂了。
郁琼枝从袋子中拿出饮料,打开了递给李言,给自己也开了一瓶,和他瓶对瓶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