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几栩扭过头不看他,闻堰寒倒是默许了她鸵鸟似的行为,“第三个衣柜里有干净的、没穿过的衣服,你找一件合适的换上。”
“那你怎么办?”温几栩说完又后悔了,她现在只着一件胸衣,要是这么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实在是太过危险,她总不能再把浴袍还给他吧?
闻堰寒拉上了衣帽间的门,温几栩只看到了男性起伏有力的背部,“你不冷吗?”
推拉门阖上,他的嗓音才从外面传来。“我只会更热。”
他的话并不露骨,温几栩却不由得红了脸。
磨磨蹭蹭在里边挑选半天,温几栩才推开门,别扭地走出来。
闻堰寒已经连喝了两杯沁凉的水,对于心头的火,却无济于事。
推门声自西侧传来,他回眸,正撞入小姑娘张扬灵动的眼。
姣好的身形在光下半隐半现,双颊残留着热吻过后尚未褪却的绯红。
而包裹着那饱满身形的。
赫然是他的白衬衫。
黎明
◎穿着他的衬衣和他接吻◎
“怎么挑了件这么薄的?”
温几栩循着声源望过去, 闻堰寒赤裸着上身站在中岛台前,修长指骨蜷起好看的弧度,握着一杯见底的水,长腿被宽大的短绒裤包裹着, 同劲瘦的上身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 周身都透着一股积蓄型的力量。
温几栩被他那双明锐的眸子看得耳热。
—
十分钟前。
仗着衣帽间主人的准允, 温几栩几乎将里头的衣服梭巡了一圈。看得出来,闻堰寒穿正装的时刻更多, 一整排几乎都是相同色调的西服,相反的,日常的款式却很少。
这样刻谨的风格, 不免让温几栩想到了她哥。不同的是, 温沉如和岑然还在一起那会, 岑然总是会参照当年的时尚流行, 给他单调无趣的衣柜添置,还跟温几栩打趣, 说他白瞎了这副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温几栩深以为然。
思绪飘忽了一阵,温几栩想,万一以后有机会, 一定要试试高岭之花爆改小狼狗。
关上柜门,温几栩就失去了研究闻堰寒衣品的兴趣, 挑了件衬衣套上。闻着衣袖间的浅淡护理香氛, 温几栩不免为自己的小心机而忐忑。
毕竟,他先前才说过有洁癖。
回过神时, 温几栩拢了拢衬衫边角, 而后在沙发上坐下, 轻声说:“热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他刚才将她抵在角落里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温几栩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这才发现那捧玫瑰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掉落在地,她蹲下身子察看。
花泥的水分沁了些出来,外侧的牛皮纸变得濡湿,好几支玫瑰都被摔得瓣片松散,温几栩才将之扶起来,就散了几朵,是不堪一击的脆弱美丽。
温几栩小心翼翼地将之整理好,余光散出去看闻堰寒,”有没有透明花瓶之类的?现在这样是不行了,底下的花泥都散了,用点水倒是还能养一养。“
闻堰寒虽有培育花卉的爱好,却对生长环境有要求,比起折下后看到的短暂风光,他还是更欣赏野蛮生长的美丽。
“本来就是打算扔了的东西,何必花心思想着拯救。”
明明是平淡无波的一句话,温几栩却听出了几分暗藏的怨气,忍不住想,闻堰寒的难搞在任何方面都是地狱级的难度,别说是江鹤轩这种和她没有半分感情牵扯的发小,要是以后和她渣过的前男友团撞上,不得直接醋疯?
温几栩压下担忧的心思,环视四周,最终落在了刚才诱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她喝过的玻璃杯上,“用这个杯子可以吗?”
“反正你也有洁癖,想来我喝过的杯子你也不会再碰,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物尽其用。”
闻堰寒:“……”
温几栩是实干派,当即就开始动工,试图在窄而小的杯子里摆弄出让闻堰寒眼前一亮的花艺,没注意到闻堰寒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
“想不到温小姐还有节俭的一面。”他咬重了’节俭‘两个字,在温几栩听来,颇有几分指桑骂槐的意味。
先前被他毫无章法地按着吻时,根本没怎么看清,如今离得近了,他腰腹之间明显的深凹沟壑变得无比明晰,在暖光灯下,呈现出淡淡的力量感。
闻堰寒凭着出众的颜值和高大的身形,每次出场的惊鸿一瞥,都会被各大视频号疯狂转发,一些言语’不要裤子‘的粉丝,总是会在评论底下狂嚎,说不敢想象赛车服下包裹的身体该有多顶。
更有甚者说,褪下淡漠的性子,闻堰寒在那方面绝对是横冲直撞型的。
别的不知道,反正他的吻的确是强势掠夺、不留余地。
要不说互联网出人才呢……
温几栩咽了咽口水,转移话题,字字往他心口撞:“意义不一样。”
“哪种意义?”
温几栩:“这是那个谁送我的第一份礼物,当然要用心对待。”
男人宽大的衬衫笼在她身上,更显得瓷白的躯体娇小玲珑,指尖捏着一株玫瑰,衬得她愈发瑰丽冶艳。贴身穿着他的衬衣,还故意说出这种勾人心窝的话,刚才两杯凉水都没能压下的火,仿佛一瞬间烧地更旺。
温几栩正专心摆弄着玫瑰,察觉腰间蓦地环上一只男人的手臂,紧接着缓缓收紧,略一使力,温几栩就被他强势地带入了怀中。
背部紧贴着他的胸膛,心跳声随着两人相贴的皮肤传来,宛如密闭空间内敲响的鼓点,穿透耳膜,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颤动着,周遭在这一瞬间陷入静谧,她像是被他带入了一个只有两人的私密境地。
而两具同样滚烫的肉/体之间,仅有一件透薄的衬衫。
闻堰寒的嗓音比先前更哑,轻咬着她的耳垂,循循善诱:“哪个谁?连具体的名字都没有么?”
温几栩像是被一阵电流过了般酥麻,轻踮着的双腿因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失去支撑力,几乎就要往前跌去。
“原来你的敏感点,在耳垂——”
身后的人喉间传来一声低笑,锢住她腰侧的手移至脊骨,托着她轻而易举地翻转了方向,闻堰寒膝骨微微用力,将她推到在沙发上,高大的身躯覆了上去。
“不许碰我耳朵!”温几栩下了禁令,脸上的表情尤为生动。
温几栩的手被他反扣在头顶,他的膝盖抵在她分开的腿间,温几栩挣脱不得,鼻尖抵着鼻尖,看到了他额间泛出的细密汗意,再往下,是她曾大着胆子玩过的喉骨,此刻泛了一层薄红,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哪有往日里那副冷淡不可攀的桀骜姿态。
”为什么不能碰?“闻堰寒幽深的目光睇向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她的神色,拧着的眉才松了些许,指腹在她的唇边辗转游离,低低地唤了一声,”栩栩。“
这是除了温小姐的称呼以外,他第一次唤她的小名。
有的人喜欢叫她温温、小温、几栩,却极少有人会用最后一个字叠词唤她,这样的称呼太过亲密,而温几栩又是那种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个性,哪怕是迟砚,也只会耐着性子,唤她一声阿栩。
闻堰寒的声音很好听,哪怕是迷恋于集邮的温几栩,也会被他独特低哑的嗓音所惊艳。
从见到他的那天起,温几栩就幻想过,像他那样高傲的人,要是用缱绻的嗓音温声唤她的名字,该是怎样的光景。
原来,是如此令人沉溺,像是陷入了编织的温柔幻境,而他的眸子里,有且仅有一个她。
温几栩像是被鼓舞了,又或者,是一字之音的蛊惑,她扬起脖颈,蜻蜓点水般,吻上了他的唇角。
“闻堰寒,我喜欢你用这样的嗓音、这样的神情唤我。”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忽然生出一股想让闻堰寒彻底臣服于她的恶劣心思,骄纵乖张地说:“以后可不可以都这样?”
论城府,温几栩不及闻堰寒千分之一,于他而言,她就像是闯入兽王领地的幼兽,对于兽王的地位,连一星半点的威胁都无法造成,却总是次次试探、步步紧逼,直到被兽王擒住。
在她主动吻他的那刻,闻堰寒眸中的自制力逐渐瓦解,而喜行不怒于色的他,无法将胸腔的巨大波动传递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因而在温几栩看来,只不过是狭长的眸子里,闪烁着她琢磨不透的细碎微光。
“作为交换,栩栩是不是也应该……“
温几栩会意,狡黠的眼珠转了一圈,却偏生顽劣,装作听不懂一样,轻声唤他:”太子?vcent?“
“嗯?”
闻堰寒的眼神暗含警告,温几栩哪里是安分到会顺着他的乖软性子,她是合该被人捧在手心的祖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牢牢掌握着主动权。
”闻堰寒。”温几栩喊他全名,语气带着点骄纵,能察觉到他锢住自己的手一点点收紧,”你好重,能不能起来一点,我快被你压地喘不过气了。“
闻堰寒好笑地看着身下的小姑娘演戏,纹丝不动地看着她。
温几栩清秀的眉皱在了一起:“你弄疼我啦!”
“栩栩,我根本就没有压下来。”闻堰寒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她的脸上浮出被拆穿后的羞赧,都被他纳入眼底,缓声问:“让我看看,是哪里疼。要不,勉为其难给你揉揉?”
“不用了,忽然就不疼了。”
“我疼。”闻堰寒说。
温几栩狐疑地望着他,闻堰寒对她是完全意义上的压制,更何况,她手脚都被他扣住,使不上半点劲,哪里会伤到他。
“被压在底下的是我好吧。”温几栩蹙眉,“我都没碰到你,太子多少有点登月碰瓷了。“
”真的疼。“闻堰寒凝眸看她,神情专注而认真,不像是有半点作假的样子。
“我才不信你呢!”
闻堰寒:“你自己挑的火,难道还不明白吗?”
反应了两秒,温几栩瞬间就明白过来,脸涨地绯红,没好气地瞪着他。“臭流氓!“
“衣柜里那么多衣服,怎么偏偏挑了件我穿过的衬衣?”闻堰寒唇角挑了一抹笑意,“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是么。”
闻堰寒对穿衣用度都极为讲究,每一件都是私人定制,因而领口之处,都会绣上一层淡金色暗纹。
品牌方送的,自然不会有这细微之处的考究。
温几栩受伤那天,仰着头玩他的喉骨时,无意间看见了内侧的暗纹,又花了些心思打听,记下了他这个习惯,才会故意选中这件。
要说他耍流氓,也是她引诱在先。
她也算不得多清白无辜。
作者有话说:
改了好久救命能不能解锁啊啊啊啊
黎明
◎耳朵会红◎
顾及到温几栩过几天还有决赛, 闻堰寒只是将她摁着吻了一会儿后,就极尽克制地松开了她,再没更近一步,为她留出一间客房, 兀自去浴室冲了许久的凉水澡。
时间太晚, 赶着回星火基地太不现实, 温几栩钻进被子里,听到隔壁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脸颊依旧在微微发热。
她有认床的习惯,每次换了住处,总需要花个几天的时间来适应。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温几栩索性打开手机, 刷起了微博。
首页推荐弹出来的词条恰好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