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1)

前面、后头都有车,数辆飞驰的车在冰面狂飙着,狂按喇叭为他喝彩,温几栩的心仿佛也跟着鸣笛声而悸动。

“吓到你了?”

闻堰寒似是没了和人竞速的心思,放慢了车速,在边缘停靠,随着引擎的熄火,世界仿佛也安静下来,一片苍茫的雪景中,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见她不说话,潋滟的眸子带着湿意,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闻堰寒像是被人霎时抓住七寸软肋,心口一紧,长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如山岳般的身躯靠在她颈侧,柔声轻哄:“别害怕,就算要死,我也不舍得带上你。“

先前实在算不得什么大场面,这群人都玩得大,哪怕车前盖被撞个稀烂,浑身血流不止,都能面不改色地从里头钻出来,修养好后,踩油门的力道仍旧不会松上半分。

不过是一颗石头而已,跃过去,几秒的失重感而已,但对于眼前温室里长大的小姑娘来说,却是不小的惊吓,恐怕在她眼里,两人早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闻堰寒既心疼,复又清晰地意识到,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就算要宠着,也得掌握好度,不能全然由着她来,免得生出梦魇,平白扰了她心绪。

“别担心,我在你旁边,我们不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好吗?”

宽厚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语调哄小孩似的,好像真把温几栩当成了没经过风吹日晒的娇贵瓷娃娃。

他大半个身子压过来,锐利淡漠的俊颜近在咫尺,视觉冲击感比先前更大,温几栩被闻堰寒的车技折服,现在看他像是带了层滤镜,只觉得闻堰寒浑身都透着耀目辉芒。

“我才不是被吓到了,闻堰寒,我也是赛车手,不是你副驾位上不堪一击的花瓶,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温几栩不迎不避地对上他因为担忧而充血发红的视线,她现在出奇地平静,褪去了往日的伪装,眸子星亮,带着灼热的光。

总在闻堰寒面前装乖,哄骗得他动心,一颗心都被她牵动着,磕着碰着都紧张的不行,时间稍久,温几栩也会腻。

她明明可以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野心,能够光明正大地向世界顶级的赛车手学习,这是旁人求取不来的机遇,她怎么可以仅看上他的皮囊,同他玩成年人你情我愿的钓系游戏。

要玩就该使劲玩啊,让他手把手教她,才不算白费了这样的顶级人脉,瞧瞧,她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都敢踩在太子爷的头顶上动土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撞,像是擦出了丝丝暧昧火花,他凝着她许久,深眷的长眸笼着她:“栩栩,你这是打算同我摊牌了。”

单从语气来辨,温几栩一时摸不透他的情绪,犹记得闻堰寒在众人的口中尤为薄情,她这么快就表露自己的野心,他会不会陡然冷却了对她的心思,毕竟,久居高位的男人,天生就喜欢驯服的掌控感。

温几栩可以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但她的本性却坚韧难折,桀骜,肆意,洒脱,这样的脾性并不讨喜,无法臣服于人。

本质上,她和他是全然相似的一类人。

“闻堰寒——”

温几栩内心闪过纠结,在想,要不她再服一次软,等时机酝酿好了再勾着他做其他,剩下的话却被他堵在唇边,湿热的吻落了下来。

他吻了她多久,温几栩也分不清,直到他扶在她颈侧轻喘,薄长的睫毛投下一层翳影,她才得以平复一样凌乱的呼吸。

“你可以在我面前做真实的自己。”闻堰寒的嗓音带着哑意,像是要将她看穿,“比起虚无缥缈的新鲜感,我宁愿你对我有所图,钱、权、名利都好。”

“因为——这些东西我能永远握在手里。”

唯独无法确定的,是你飘忽不定的心。

温几栩闪烁着眼神不敢看他,不敢直视那双洞察人心的寒潭深目,眼里酝了水盈盈的光,听起来委屈极了,“我对你可不是三分钟热度。”

闻堰寒:“栩栩用这句话,骗过多少人?”

大掌扣上她的手,掰开纤细莹白的指尖,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指腹,痒酥酥的,温几栩可怜兮兮地作势要抽回手。

“你做什么——”她瘪嘴,乖软的模样像是受了滔天的欺负似的,“不喜欢你掌心的茧。”

小狐狸又露出了尾巴,勾得闻堰寒喉间一紧。

“在帮爱情骗子数数。”

温几栩抽噎一声:“嗯?”没明白他的意思。

“数她究竟哄过多少人,看看这双手能不能点清——”

低徐的嗓音像是在说着动人情话,落在温几栩耳朵里,却好似敲响了警铃,少说也有七八个,有些甚至连长相都忘了,江鹤轩倒是一一记下了那些面孔,时不时地就嘴贱地故意提起,以此来激她、怼她。

温几栩将指尖蜷成一团,不让他得逞,嘴角瘪得老高,面对这种危险的问题,惯常的套路就是避重就轻,反将一军。

“谁知道太子爷的副驾坐过多少人,又吻过多少京圈千金名媛,我可是听说,某些人和纵横钢铁家的掌上明珠,还有过一段时间的婚约呢,啧,连未婚妻都有了……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堵在了唇边,闻堰寒欺身压下,将她抵在座椅边缘,亲得她浑身发软、升温,先前演戏挤出来的眼泪,这下是真在眼眶里盈了湿意,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闻堰寒轻捏着她的下颚,“那是两家长辈定下的,我从未承认过。况且,自我知晓后,便立即解了婚约,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这则消息在上流圈太过震撼,毕竟世家婚约,多与利益挂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并无爱意,也会貌合神离地促成一体,哪里会像闻堰寒一样,不但让那梁家千金失了面子,还压得纵横难以翻身。

实在是太过绝情。

旁人再觊觎闻家的资源与地位,也不敢再胡乱攀附。

温几栩热衷于听各种豪门八卦,只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了变了味道,他望向她的眸子深冷而复杂,“栩栩,你责怪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带点真心。你该知道,我没有任何不清不楚的关系,更从未对谁——”

话语戛然而止,温几栩的心跳也跟着凝滞一瞬。

他粗暴地解开领口的纽扣,牵着她的手伸进衣服里,动作凶猛而急促,男性滚烫的躯体贴上她手掌的那一刻,温几栩像是被灼烧似地轻颤。

闻堰寒却强势、不容拒绝地引着她,落在胸口的位置,蓬勃而旺盛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他的话一字一顿地落在耳边。

“有过如此热烈的心跳。”

黎明

◎永不凋谢的玫瑰花海◎

闻堰寒所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温几栩的脑子都在发蒙, 她没法应上闻堰寒的话,尤其是那双黑眸望着她的时候,像是被标记的猎物,浑身都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那气息的存在感太过强烈, 像是毒药一般, 带着上瘾的味道。

不可否认的是,她们在这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瘾。

而闻堰寒似乎已经食髓知味, 占有欲显现的愈发明显。

见她神色又有些游离,微微咬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堰寒牵着她的手缓缓往下探去。

温几栩上次就见识过这具身子宽肩窄腰的野性魅力, 当他按着她, 不容拒绝地从挺括而富有弹性的胸腔移至小腹, 弧度骤缩,沟壑分明的肌理如连绵山色般在掌心穿过。

若是能看见心电图, 此时温几栩一定正在经历一个超大幅度的数据摆动。

一颗心都悬在喉咙口,漆黑瞳眸淡淡望着她,因为笼了点欲色的缘故,向来睥睨的神情里浮出迷离。

“别、别往下了。”温几栩说。

她的脸更热了, 生怕他拉着她按在不该按的地方,先前被他吮吸过的唇角微微发麻。

牵着她的手在小腹位置处落定, 用力地盖住她的手背, 掌心和小腹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

比起他身上肌理的坚硬,温几栩的手软得像是没骨头似的, 沁凉的掌心底下像是有火堆似的, 被炙烤地发烫, 掌心潮意渐显。

手感挺好的。

很有弹性,摸起来也舒服,如果她的手掌是干燥的就好了,滑滑的肯定更好摸。

就是……

温几栩明明才是那个吃了他豆腐的人,为什么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牵着她的手不再乱动,好像只是想让她暖手而已,哪怕这样的方式比起先前略有暧昧的揣入兜里,已经不止是越界这么简单。

现在是色/情版。

闻堰寒垂眸觑着她,似笑非笑:“你紧张什么?”

车窗内侧镀上一层雾滴,凝聚成团,缓缓滴落而下,像是温几栩终于松懈下来的一颗心。

“你以为我会带着你落在哪里?嗯?”

他神色坦然,笑起来时,唇角的弧度勾得很浅,只有一边像牵了条丝线似地抬着,仿佛这样的笑意施舍于众人已是极限。

衬衫领口大开,露出里侧的肌肤,即便如此,也依旧淡漠且矜贵。

而她被他压在座椅边缘,头发散乱,眼尾熏红,他引诱着她往欲望的深渊想,却又浅尝辄止,居高临下地调侃她。

分明前几秒,还在同她说着让全天下女人都为之着迷的情话。

得亏他没谈过恋爱,也没让人近过身。

否则肯定是个十足的浪子,渣男。

“呸!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她气不过骂了几句,却换来始作俑者愈发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只是想让你暖暖手而已。”闻堰寒说,“毕竟这里是挺冷的,你又体寒,万一着凉受冻,生病了,岂不是会赖上我。”

别看闻堰寒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还知道拿她昨夜的话来呛她。

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吓她,温几栩的脸皮跟她钓人的本事不成正比,胸腔窒闷的湿意越积越多,没骨气地落了泪花。

“怎么忽然就哭了?”

温几栩的情绪本来就不佳,又存了报复他的心思,没一会就挤出一大串眼泪,抽噎地吸着鼻子,躲开他的触碰,余光看到他眸中的慌乱,才平衡了些,专心地演起戏来。

“我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跟着你来到这儿,身边举目无亲,你不照顾我、不愿意教我学赛车就算了,还仗着自己力气大,动不动亲我,可我们之间分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眼下的情况让闻堰寒觉得无比棘手,怀里的小狐狸情绪比天气还要多变,像是一点就炸的气球,让他根本捋不出思绪,无奈道:“怎么没照顾你?”

“而且我也没说不教你。”

温几栩捂着脸颊的手缓缓张开,留出一道缝隙,刚好能看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温热的吻落在手背,温存地吻了好一会儿,温几栩的哭腔勉强止了些,“可是你动不动就亲我。”

“喜欢你才会亲你。”

从他口中听到裹挟着无奈和宠溺的‘喜欢’两个字,温几栩骄作的理由好像又少了一个。

太子爷是什么人啊,是她遇到的人最难搞的。哪怕掐着她的腰吻到失控,仍旧没有退让过一步,反而在次次逼近,在感情上是无师自通的拉扯高手。

他那么难糊弄的人,居然会被她的眼泪骗到。

就,怪纯情的。

温几栩像是突然开悟抓住了拿捏他的诀窍,水雾迷离的眼凝着他,只管哭,在他愈发慌乱、手足无措地吻她唇角的眼泪时,才抽抽搭搭地继续控诉。

“你还对我做一些很过分的事!”

“栩栩。”闻堰寒帮她拭泪,心软地一塌糊涂,他若是真不想克制住欲望,恐怕早就将人做哭了,只不过是怜惜她,怕她受不住,才一直忍着、压着,只偶尔靠着亲吻纾解。

闻堰寒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能说出来,“平心而论,这才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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