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回家前,他把我头上的发卡留了下来,放在洗面池的柜子里,说道:“现在,这是你的地盘,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我走之后,你住这里吗?”我问他。
他苦笑一声。“屋里全是你的味道,你不在,我怕睡不着。什么时候再来?”
“还没走呢。”我抱着他说。
他下巴放在我头顶说:“不希望你走。”
“过几天。”我说。“但是——”我抬起头看他,难以启齿地提醒他。“你需要买些那个,不然——怀孕——怎么办?”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认真地说。“床头柜里有。”
“那你——怎么没用?”
“我知道你的经期,这次很安全。”
好吧,这场预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甘愿落入他的圈套,并且甘之如饴。
那真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寒假。没有理由的在外留宿必然引起爸妈的怀疑,所以我们做了疯狂的决定,他早上接我,晚上再送我回家,一整个白天我们黏在一起,筋疲力尽之后,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窝在沙发看电视吃零食,或者来到画室,他画,我看,他专注于一件事的认真神情有时比裸露的胸膛更具有魅力。
我们穿着宽大的里面空空荡荡的衣服,敏感的我们只要有一丝体力,任何的皮肤碰撞或言语上的引诱都能使我们燃起熊熊欲火。所以我们不仅在床上,浴室、沙发、地板甚至去二楼的台阶,都曾留下我们销魂摄魄的呻吟。
而他从第一次的惊慌失措、不知方向被训练得游刃有余、轻车熟路。
“我们——我们疯狂的样子真像非洲大草原的狮子。”我曾呼吸困难地对他说。
“我们可不像狮子,它们发情的时候每天要交配100次。”他说。
被压抑的欲望多么强烈,爆发的时候就有多么疯狂。说的正是我们吧。但奇怪的是,每次疯狂过后,我发觉自己似乎更爱他,更离不开他了。我明明已经拥有了他,却总觉得不够,我想要的更多。
甚至希望我们血液融在一起,变成一个人。
返校前的那个下午,我们关闭房内所有电源和门窗。
“林浩,你说得对,这个地方我永远不会忘记。”出门时,我站在门口,回望在这里梦幻般的同居生活,发出恋恋不舍的感叹。
“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我抱着他,伤感地说:“你去米兰的日子,我会很想念这里。”
他俯身吻我,我抓住他,仿佛他明天就要远行,所以像大海里溺水的人抓住断桅残桁那样抓住他。
回到南溪镇,我们在单元门口遇到从外面回来的妈妈。
“林浩,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妈妈说。
“好。”他立即答应,一点转瞬即逝的考虑都没有。
“一点不客气。”我说。
“阿姨做饭好吃,返校之后想吃就难了。”他说。
妈妈喜不自胜,颇有点丈母娘招待女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