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宿舍门,一口无精打采的行李箱靠在秦初晓床边,箱子上还有一个背包,也是那么颓丧。秦初晓黯然神伤地坐在床头,眼睛呈暗色的灰,没有一丝光亮。
我像以往那种开玩笑的语气问她:“又吵架啦?”
白杨和于姝朝我摇头。
“这次很严重吗?”我走到白杨跟前问。
“应该是,回来到现在,不管怎么问,就是不开口。”白杨说。
她就那么坐着,不哭,不说,不发泄。我们拿她没有办法。
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床,发现她不在床上,打电话,手机在枕头底下。
“问问老黄。”我说。
于姝打的那个电话,她打开免提,我们围成三角。
“秦初晓跟你在一起没有?”于姝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问。
“没有,我们没在一起。”老黄客气地说,就好像我们问的是他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人,只是出于礼貌的礼节性回答。
“你们怎么啦?她昨天提着箱子回来,什么也没说,这会儿不在宿舍,手机扔在这里,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头沉吟了几秒,说道:“我跟她分手了。”
“靠,分手!”白杨把电话抓到自己面前,大声问:“为什么分手?是不是你考上研究生,她没考上,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不是。”老黄很激动地否定,但这个否定并不是那么有底气,至少我们听着是这样。
“不是!你敢说不是?”白杨轻蔑一笑。“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
“你们可以问她。反正,我们已经分手,我努力过,但是她——你们问她吧。嘟嘟嘟……”老黄挂断了电话。
我们再打,他不接了。
“他奶奶的!”白杨气得喘不上气似的直抹胸。
“这老黄什么路数,平时看着挺好,毕业就原形毕露了吗?”我看着她俩问。
“果然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于姝无限唏嘘。
“狗屁分手季。说来说去,是秦初晓瞎了眼,找了老黄这么一个人渣,谈了四年,睡了四年,小日子过够了,没有新鲜感了,就把她弃之如履。”
“应该把秦初晓找回来,她现在一定很难过。”我说。
“东州大学这么大,去哪里找。等着吧,她自己会回来。”白杨说。
不得不说白杨有料事如神的本领,我们吃完中饭到宿舍的时候,她像昨天那样坐在那里,好像从来没有出去过,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是那双幽幽的眼看着让人心里有不可名状的冷。
我们上前安慰她,把早上给老黄打电话的事告诉了她。并且非常痛恨的,用我们所能想到的极其恶毒的语言咒骂了老黄。我们表达的中心思想是——分就分了,老黄这样的人,早点认清是极大的幸事。
她挤出苦涩的笑容,对我们说:“我没事。”
我们并不知道,当一个人说自己没事,有可能暗藏天大的事。
又过了两天,秦初晓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样睡觉,起床,吃饭。只是她不怎么说话。但是她外表看着很正常。我们甚至以为她很坚强冷静,对毕业分手保持了难得的人间清醒。所以我们谁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