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颜色寡淡,一条腰带系于其间,已不是极其普通的服饰了,而是简陋二字可粗略概括。
看着毫无乐趣可言。
可是方才在安阳喂鱼食瞥过这里时,瞧见的身影甚是清瘦高挑。
“不知是何人在此?”
容衍清嗓,朗朗问道。
骤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拍水的少年身形一颤。
没有回过身就已跪倒之势。
站在公子身后的安阳在心底啐道,此人怎如此胆小。
容衍清笑,一步一步走下阶梯,来到这人面前。
“你是谁?”
“奴才沉凉。”
容衍乐道,“可是《九歌》中‘吉日兮辰良’的辰良?”
“不是,是叶绿碧沉沉,时节好雨凉。”
原来是沉凉,不是辰良。
辰良亦是好时光。
“你抬起头来。”
“奴才不敢。”
容衍也不怒,只是好笑,将手中把玩的纸扇忽然伸出,挑起了此人下颌,强迫性的将眼前人的面容抬起。
一看,却片刻恍了神。
这不是那日依偎在花团中的少年郎么?
夜晚时分,月光柔和,见了他以为是牡丹幻化成的精魂,多了三分艳丽。
叫他痴想了几日,害的芍药连连笑话他。
今日再次一见,模样却不似月夜下那般了。
只怕是眼前池水作景,荷花初露,莲叶碧连天的陪衬之下。
少年更是美亦。
一对长眉入鬓,眸似琉璃宛转,菱唇淡红,白衣黑发,生的是灵慧俊逸,像是要平白柔和进身后背景之中,做出一副秀美诗画。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果真是叫人看痴了去。
男生女相,雌雄难辨。
不知这副好皮囊,祸福焉哉。
娘亲常跟他说过,男子貌好,不一定是好事。
容衍的相貌也是生的极好,面若冠玉,眉目如画,比之眼前少年,却是多了几分男子气。
可是容衍有两大爱,一是爱才,才德之人,令人敬崇;二是爱貌,貌美之人,赏心悦目。
因而外边都说古府公子风流。
娘亲也常为后者之爱斥责他,尽看些皮相之人,不知肚中墨水深浅。
容衍苦笑连连,非也非也,却也不好与娘亲辩驳。
等容衍回神,不曾想到府中竟有如此少年郎,却是为他所不知。
见眼前人仍是跪着,容衍示意了身后安阳,安阳会意,上前欲扶起沉凉。
沉凉却是慌张,说着不敢。
容衍也不急,奈何这良辰美景好时光,也是不及沉凉来的有趣。
在柳树前踱步徘徊,容衍询问着,“我见你在这折枝拍水玩,好是闲适,只是碧水平静,何故惊扰呢?”
沉凉又是低下了头,有些忐忑:“就是因为这碧水平静,少了生动,拍水也本是闲暇之举,见水泛起涟漪,也觉得夏日炎炎多了份清凉。”
倒果真有趣了。
容衍本想与他细细把话谈,只是还未开口,沉凉倒是抢了先。
“公子恕罪,奴才等会还有事忙,怕是陪不了公子了。”
沉凉说着话时,眸光中闪过一丝厌恶,只是低着头罢了,容衍也未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