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起脚一刻,黄四喜已经猜到他意图。
忽使一招‘岳王神箭’,身形猛的突进,鬼魅般朝前一蹿,已经冲至田伯光身前。重剑稳稳握在黄四喜手里,突进时已在趁势下劈,不给田伯光留下丝毫躲避时机。
田伯光察觉到剑锋袭来,如风卷残云,把他笼罩其中,他不禁脸色大变,心生穷途末路之感。
“老子和你拼了!”
田伯光情急挥刀,试图格挡重剑。
“铿!”
刀剑相互一触。
田伯光虎口瞬间爆裂,短刀脱手激飞,箭矢般外弹出去。
重剑威力却仍旧未衰,又向下劈击,顺着田伯光头顶斩落而下,在这生死关头,田伯光忽使怪招,强行偏离身位,避开头颅要害。
却听‘噗!’的一响,整条右臂却被齐肩削掉。
“啊!”
田伯光一声惨叫,侧翻摔倒,他强忍疼痛,就地一滚,爬到令狐冲与仪琳脚下,惨兮兮哭嚎:“令狐兄,我投降,我认输,我愿意自废武功,给兄弟一条活路罢……”
整个二楼内,除了交战的黄四喜与田伯光,观战的令狐冲与仪琳。
其实摆在角落的一张圆桌旁,还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围观者。
那老人留着白胡子,穿着黑衣劲装,手抱一柄七弦琴,他身边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像是一对祖孙。
此刻祖孙两人不约而同望向房顶,刚才田伯光短刀被重剑砸飞,破空数丈远,正好斜插在他们头顶的房梁上,直没刀柄。
那一剑之力可想而知有多恐怖。
女童附到老人耳边,低声问:“爷爷,这人真是威猛到了天上,他使的是什么剑法?”
老人微微摇头:“他的剑法没有招式可言,看上去像是胡打一通,但偏偏攻守严密,不露丝毫破绽,可谓浑然天成,无懈可击,奇怪,奇怪啊。”
即使以老人眼力,也瞧不出黄四喜剑法的半点来历,就暗自判断,可能黄四喜已经领悟到他触及不到的上乘武学境界。
这个判断其实不算错误。
由于重剑耗力,挥舞沉重,不可持久,黄四喜从佩戴重剑那一刻起,就不打算使用任何招式在剑上。
他不让自己拘泥于任何剑法,发剑时完全随心所欲,任意所至。
当内力渐耗时,他运剑会变的轻缓,如同平江静流,当内力饱满时,他运剑会随之狂暴,如惊涛骇浪。
他的御剑之道也体现在八个字上:‘大巧不工,顺其自然。’
这样一来,他体内始终会留有余劲,时刻维持充盈状态,内力不致骤竭。
其实这是黄四喜在铸剑时的自行感悟,却阴差阳错让他参悟到无招胜有招的上乘至理,只是黄四喜仍旧不自知而已。
即使将来直面华山派剑术的巅峰绝诣‘独孤九剑’,黄四喜仍旧可以不落下风,不管‘独孤九剑’怎么变化,也绝对找不到黄四喜的重剑破绽。
那女童听不懂老人话里意思,又问:“爷爷,倘若你老人家与他放对,能不能比他更威猛?”
老人苦笑:“爷爷上去与他打,下场与那淫贼没什么两样,不同在于,爷爷可以多坚持几招!”
他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江湖之中,比他更猛的高手,恐怕也只有寥寥数位而已,但他到底是谁?老夫可未听说,正道里有他这么一号俊杰人物。”
这番话语音低沉,却仍旧落入黄四喜耳中。
黄四喜旋即扭头望过去,女童吓坏了,赶紧抱住老人手臂:“爷爷,咱们走吧,他要是再拉着你比武,那可不好收场。”
老人轻拍她手背:“不要慌,他与恒山派的小师太认识,恒山派是正道翘楚,不会胡乱伤人。”
黄四喜只看一眼,又回转过来,提剑走向田伯光。
此刻令狐冲与仪琳全部站在楼梯口,自然是担心被比武波及,方便及时撤离。
令狐冲见田伯光断了一臂,血流如注,形貌凄惨。
他心生怜悯,上前几步,挡在田伯光身前,抱拳向黄四喜求情:“这位大侠,田伯光虽然颇多恶行,却也算是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还请大侠手下留情,就饶他一条性命罢!”
田伯光趁着令狐冲求情间隙,眼珠乌溜溜急转,突然从地上蹿起,单臂一横,抓向仪琳。
“滚开!”
黄四喜猛起一记降龙掌,拍在令狐冲胸口,胸骨霎时断裂,身子‘嗖!’的朝后倒飞,沿着楼梯摔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