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青城派余沧海与嵩山派乐厚就在极力反对:“不行!这小子是魔教内应,应该看管起来,如果放他离开,万一他投靠魔教,岂不是给咱们正道平添一位大敌?”诸派掌门各有犹豫,全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令狐冲。
黄四喜刚才已经有言在先,让令狐冲去营救仪琳,就道:“如果派不出信使,那就只能集合所有人马,直接去和魔教开战,否则拖延下去,等魔教擒拿了其他正教同道,局势只会越来越被动!倘若你们不赞同令狐兄出外送信,那就去做开战准备罢!”
一听要开战,余沧海与乐厚立即偃旗息鼓,万一开战途中,黄四喜私自脱离战场,谁能抵御东方不败与任我行联手?到时方证大师也挡不住几个回话就要丧命,其余人更不必说。
在场的正道所有人,黄四喜与方证大师已经变成擎天之柱,地位与作用无可取代,余沧海与乐厚忽然醒悟过来,黄四喜与方证大师所讲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命令,已经不容正道诸派反对。
方证大师见群豪再无异议,就叮嘱了令狐冲一番言语,然后示意令狐冲外出闯关。
黄四喜随同令狐冲一起跨越山脚血线。
然后私下说道:“东方不败为了给杨莲亭报仇,与任我行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他们突然携手合谋,必定事出有因,你顺便去打听一下内情!”
令狐冲奇道:“早前黄兄与东方不败交手,你们分明是第一次见面,黄兄怎么对东方不败如此了解?”
黄四喜道:“这不算什么了解罢!”
令狐冲面露苦色:“最初杀了杨莲亭时,我们全都没有放在心上,此人只是魔教大总管,与东方不败非亲非故,我们都当此人是奉承之辈,直至东方不败不依不饶展开追杀,口称给杨莲亭报仇,我们才知道他与杨莲亭关系非同一般!”
黄四喜又问:“杨莲亭到底是死于何人之手?”
令狐冲回答:“当初我被梅庄四友挟为人质,任我行与向问天为了救我,才去抓了杨莲亭,本来谁也不想杀了杨莲亭,我们双方都想平安交换人质,但在交换途中,桃谷六仙忽然插手,他们疯疯癫癫,最终导致杨莲亭的惨死!”
黄四喜立即追问:“难道是桃谷六仙杀了杨莲亭?”
令狐冲点起头。
当初交换人质时,由于互不信任,双方就隔开了很远距离,让人质自己行走到对面,结果走到半途,桃谷六仙忽然现身,抢走了杨莲亭与令狐冲。
这是突发局势,双方全都异常紧张,当即大打出手,任我行与向问天眼疾手快,先一步击伤桃谷六仙,把令狐冲抢到手上。
但是等他们想再抢杨莲亭时,发现杨莲亭已经骨骼尽断,毙命当场了,罪魁祸首就是桃谷六仙。
梅庄四友见杨莲亭身死,人质也被抢走,再无抵抗之心,服下三尸脑神丹,从此听命任我行,并替任我行擒拿桃谷六仙。
本来任我行与向问天是打算杀掉桃谷六仙,令狐冲想起在洛水大会上,黄四喜曾经找他询问‘认不认识桃谷六仙?’
当时令狐冲还曾奇怪,究竟什么人敢以仙自称。
等令狐冲听桃谷六仙自报家门后,认定他们是黄四喜的老友,就向任我行求情,饶了他们性命。
后来东方不败前来追杀,仪琳现身营救时,令狐冲才知道桃谷六仙是受了仪琳委托,专程打听令狐冲的行踪。
六人与黄四喜并无关系。
令狐冲把桃谷六仙的情况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一路上,桃谷六仙屡屡抵挡魔教追兵,受了极重伤势,等赶到少林寺后,任我行担心桃谷六仙乱说话,就让他们进入密道养伤,仪琳要给他们医治,也随着进了密道。”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拍脑门:“不好!任我行挟持仪琳,会不会是为了把桃谷六仙交给东方不败,用于化解杨莲亭的仇怨?”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杨莲亭究竟是谁杀的,凶手交给东方不败就是了。
最初任我行宁愿逃入少林寺,也不把桃谷六仙交出去,自然是为了稳住仪琳与令狐冲。
现在局势有变,任我行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至于东方不败会不会听信任我行的一面之词?桃谷六仙本就疯疯傻傻,拷问起来反而方便。
不过若无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绑架杨莲亭,杨莲亭肯定也不会身死,东方不败可能出于局势需要,暂时放过任我行三人,但终究还是要清算旧账。
黄四喜道:“桃谷六仙是因为仪琳才会出现在人质交换的现场,如果任我行把仪琳一起交给东方不败,你暂时不要外出传信,先回来送递仪琳消息。”
令狐冲面露愧疚:“黄兄,我实在是抱歉,真不知道事情会弄到现在这一步!”
黄四喜朝他摆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去打探消息罢。”
令狐冲重重点头,疾步远离。
目送他消失在树林之间,黄四喜转身去见方证大师,找蓝凤凰拿来梵文《金刚经》,又取下手腕上的佛珠,一起递给方证大师。
方证大师目光一亮,他精研《金刚经》多年,但所读版本都是中文译本,内容多有难解之处,早就渴求一见梵文原经。
不过此时大敌当前,他读经兴趣实也不多,但见黄四喜亲自送经,他仍旧聊表谢意:“敬谢黄施主厚赐,实不知何以为报。”
黄四喜道:“我得到此经,没有任何用处,既然此时身在少林,正好让此经归于佛门,大师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这枚佛珠颇有些来历,我想再研究一些时日,还请大师准许。”
方证大师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只是心有好奇,黄四喜送上这么贵重的佛门之物,究竟意欲何为?
天下佛门不止少林寺,要说黄四喜是为了加深与少林的交情,不必在这种节骨眼上送经,他细想一番不得要领,便也不再深究,只想着应该如何偿还了这一个情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