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行踪
瑛姑脾气急躁,追问一声:“这头黑雕,你到底愿不愿意相借?”
黄四喜先表态:“夫人送了钱粮,让了道观,我不会让你白白破费,雕儿我肯定会借!”
他话锋一转:“但我眼下有一件急事要去处理,鞑子后患还没有解决,等我给那些姑娘做完善后,到时再让雕儿送你,你看怎么样?”
“谁不是有急事!”
瑛姑问道:“你打算怎么善后?”
黄四喜手指身后被毁的村寨:“这个村子是被鞑子烧毁,那群鞑子是奉命出外劫掠,我要去挑掉他们大营,否则他们调查那群鞑子死因,有可能派兵搜山!”
瑛姑听他要去打仗,立时劝道:“鞑子大营兵强马壮,你武功再高,也有失陷可能,就算你真能攻灭大营,这里是鞑子国境,事后鞑子肯定会通缉你!”
黄四喜望望上空:“我飞在天上,谁又能抓得住我,让他们随便通缉。”
“但你这一去,恐怕要耽搁很长时间罢!”
瑛姑商量:“不如先让你家雕儿送我去山西,回来后你再去和鞑子打?我是真遇上了急事,原本是想买匹快马赶路的,但马决计不如鹰!”
“那也不一定!”
黄四喜给她解释:“我的雕儿体格太大,一旦负重百斤以上,飞上一百里就要着陆歇息,至少歇息两个时辰才能继续出发,夫人你可以自己计算,雕儿脚速未必快过神驹!”
“我哪儿有一百斤?我体重顶天九十斤!”
瑛姑蹩眉:“再说神驹不好买,就算买到,中州与山西遍地鞑子,途中指不定会遇上什么祸事,路也不好走,随便耽搁一下,三五天就要耗过去!”
倘若乘坐神雕飞行,绝对是一路坦途,不会遇上任何迟延。
黄四喜见她执意坐雕,就道:“我是从淮河方向过来,途中见过鞑子大营,距此不足三十里,一来一回最多半日,不如夫人先委屈等一会儿?”
瑛姑见黄四喜推三阻四,恼了起来:“你想言而无信就直说,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大不了我把道观收回来,把那十几个女娃子还给你,大家一拍两散!”
她至今仍旧坐在雕背上。
神雕听她要把那十几人姑娘送回来,猛一翻身,不让她继续乘坐。
她一时没有防备,‘啪!’的摔落地上。
“你……”
瑛姑吃了闷亏,神色惊怒,起身就要与神雕再行过招。
但她手掌刚刚抬起,忽然又停在半空,强行压住了出手冲动。
她要借助神雕赶路,怎么可以与神雕关系闹僵?
她就冷着脸,默不作声起来。
“雕兄,夫人不过是发句牢骚而已,你摔人家干什么!”
黄四喜见瑛姑面目阴沉,担心她返回道观去撵人,就轻斥了神雕一句:“快给夫人道歉!”
神雕却仰起头,不停向瑛姑挑衅,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在嘲笑瑛姑武功低,经不起它的轻轻一摔。
瑛姑平生最受不了外人轻看,何况是一头鸟。
她一时冲动,高高一跃,重新跳上了雕背。
神雕故技重施,继续翻转雕躯。
这次瑛姑有了准备,立时施展独门轻功,身子一歪,竟如游蛇般贴住雕羽,非得趴在雕背上不可。
当年她孩儿惨死后,她就离开大理皇宫,独自一人前往黑沼隐居,这一住就是十余年。
那黑沼里边遍地泥泞,她常见泥鳅穿泥游行,继而悟出一部《泥鳅功》,运转起来身轻如燕,不管与谁交手,都可以让身子滑溜异常,属于躲避擒拿的不二法门。
谁知神雕翻身时潜运内力,掀起凌厉翅风,朝瑛姑迅猛卷去,她空有一身《泥鳅功》,却已经派不上用场。
眼瞅着翅风把她吹的摇摇晃晃,就要摔下雕背,她忽一发狠,伸手急抓,揪住一根雕羽,同样运足内力,顽固与翅风相抗。
要说这一位瑛姑贵妃,年轻时就性子偏激,否则她不会把丧子之仇归咎在一灯大师头上,并一恨十余年。
她处事又是一根筋,从来不顾忌后果,否则当年她也不会冒着杀头风险,执意与周伯通私通。
她一旦与神雕斗起来,后果全然不管,她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神雕不让她坐,她拼命也要坐!
黄四喜见她这么倔犟,忙道:“夫人你把手松开罢,我这就让雕兄送你去山西!”
谁知神雕也斗上了火,猛煽翅膀,加大了翅风的搅力,瑛姑‘呼!’的一下摔飞出去,手里仍旧牢牢攥着一根雕羽,当真是死也不愿松手。
这根羽毛一掉,神雕吃疼之下,呱呱怒叫,双爪忽然一抬,对准瑛姑头颅抓了上去。
黄四喜一个箭步,挡在瑛姑面前:“雕兄你稍安勿躁,这件事让我来处理!”
神雕给了黄四喜面子,双爪回落地面,不再对瑛姑发起攻击,却是怒瞪瑛姑,显得忿忿不平。
瑛姑看着手里雕羽,也冷静下来。
沉默片刻,她抱以一声叹息。
“罢了!我伤了你家雕儿,它不会再驮我,继续相借已无必要!”
瑛姑站起身,把雕羽递给黄四喜:“刚才多有得罪,那道观我也不会收回,就让那十几个女娃子住着罢,权当给你家雕儿的赔礼!”
她心里已经有了悔意,不该与一头鸟置气,何况她要借助这鸟赶路,现在她冲动伤了鸟,岂不是自讨苦吃嘛!哎!
她转身欲走。
黄四喜见她这么偏执的人都主动认错,又没有要回道观,就喊住她道:“夫人应该可以看出来,这雕儿通人性,它并不小肚鸡肠,只要夫人诚心与它解释一下,我再从旁劝说,它仍旧愿意送你!”
如果换成旁人这么说,瑛姑心里会有质疑,但黄四喜这么讲,她下意识就选择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