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极力撇开的。
“可是留在这里......”
“我知道的。”孙三阳的眼神平淡,一如往常,“我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能想到后果,即便这个后果我不想承受,也要承受。”
“你也该出去了。”孙三阳摇摇头,“是我欠你的。”
“不至于。”年轻女人的眼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又几分沉重,“我说过许多遍,咱们之间没什么欠不欠的,我愿意帮你,也是因为看中你这个朋友,你做什么决定,我虽然劝着,但也愿意尊重你。”
孙三阳笑了笑,手里做出举杯的样子:“所以你是我的朋友。”
年轻女人勾了勾唇角,沉默了半晌:“比起申江我还差了许多。”
她想起也就是三年前,几个人在社团里刚碰面的时候,那种一见如故的心情,一如往昔,一如现在。
“各有所长而已。”想起申江,孙三阳的表情也颇为无奈,“这次取保候审结束以后,不管出不出去,你帮我想想办法,我要和他解约。”
“解约?”女人笑了,“不可能的,就算我一辈子不出去,他都不可能跟你解约,你给他带来的效益多大你不是不知道,放心吧,他会耗到你死,还会想办法给自己想一个保全名声的好招。”
孙三阳瞥了她一眼:“你对他太有成见......算了,这件事先不说,往后你有什么......”她话音还没落,就看见对面的年轻女人突然瞳孔放大。
紧接着腹部一阵刺痛蔓延开来。
孙三阳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像是在慢动作播放。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摔倒。
她看见对面的年轻女人惊恐的表情逐渐蔓延,看到她伸手欲拉自己却失手抓空,看到一棵大树一点一点下移,从树干到树冠,最后树冠消失,眼前是淡蓝色的天空和大片大片的白云。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但是她分辨不出来那是谁。
她感到自己的后背和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地上,借着力向上弹起,又落下。
她感觉自己的双手沾满尘土,腹部的刺痛渐渐扩展成撕裂般的剧痛,她无意识地抬起手覆盖在自己的伤口上,想要摸摸凶器的形状,却只摸得一手滑腻的鲜血。
这和上次划伤颈动脉时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那一次她有准备,有预感,真切地能感觉到生命在身体内流失的感觉。
可是这一次,她毫无准备。
在昏迷前,孙三阳眼里的最后一个表情,是兴奋。
“嗯,我是,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她现在还在昏迷中,不适合接受采访......对,我们不允许探视,请你支持我们的工作,谢谢。”
即使是在昏迷中,孙三阳也能听出这是陆藏的声音。
呵,不是说调职了吗?
这两天的循例审问都是梁春在亲力亲为,她用之前的态度对待他,成功的把他的耐心全都消耗殆尽。
“嗡——”手机震动的声音。
“喂。”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沙哑,而且比起刚才似乎更近了些,孙三阳推测,他现在应该是坐在她的床边。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并没有什么无力感。她伸过手去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在附近找到一只男人的手背。
她顺势搭在上面,感受到了男人手背上突出的血管和突然颤抖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