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山头一涧飞,腾云挟雨映霞晖。清流涤浊凝圣气,玉佛欣然下翠微。
百丈山头,郁郁葱葱,一片世外景象;万千珠露,梵唱声声,一块佛门净土。但见世外之景,高山之上,瀑布垂下,在山间声声作响,瀑布内更有佛唱梵声隐隐传出,引得不少生灵驻足于瀑布之外倾听佛声教化。远远望去,山中生灵驻足于瀑布之前,赫然是一奇观。
而在瀑布之内,更是别样奇景,一尊佛,面露慈悲色,脸展救世心,却是一道光华汇聚,佛法愈高深者,眼前之佛愈显明晰。
定光佛瀑佛门中堪称泰山北斗的组织,道儒百家共商联盟时,无论是琳琅文书还是道盟,都曾发讯邀请佛瀑参加会盟,然而却了无音讯,佛瀑仍旧是佛瀑,清圣非常,遗世独立。
虽说未参与会盟,而让佛门躲过了天昊武都以及封天峡战败的损失,却也让佛门背上了背弃正道,背弃三教,置苍生于不顾的骂名,佛门寺庙之内,香客都少了不少。
然而,世人却不知,在北漠进入中原,奠定根基,三教百家会盟决意共抗北漠的关口,定光佛瀑之内,亦生出一件足以动摇整个佛瀑上下之事。
就在儒门会盟传讯传至佛瀑的三天前深夜,一名神秘黑衣人闯入佛瀑定光阁,意图盗窃内中的佛门至宝定光佛舍利,却被佛瀑之人察觉,一番混战之下,黑衣人被重伤而退,但佛瀑亦是伤亡不小,佛瀑主事更为黑衣人重伤,昏迷不醒,若非定光佛舍利护持,恐怕已然圆寂。
未防止阴谋者卷土再来,佛瀑的副主事只好按下消息,佛瀑上下戒严,一切如常运转以防露怯;另一方面又担心前来的黑衣人为儒门或道门之人,也不敢多作声张,只好按下消息,对于会盟消息不予反应。而在外人看来,便是佛门背离三教,保全自身。
“唉。”副主持了却平生思因果听闻佛瀑僧人传回的消息,面色愈发凝重,再看向笼罩在佛光中,盘腿而坐,至今昏迷不醒的佛瀑主事,心如火烧。
如今联盟解散,佛门再参与会盟已于事无补了啊……
思因果长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盘腿坐下,诵经之声随后缓缓响起。
而此刻,笼罩于佛舍利佛光之中的定光佛瀑主持苦海回身早悟兰因,此刻神识却是深陷于舍利佛光之内,四处游荡,难能自拔而出。
在早悟兰因眼前,见得豪门子弟一朝得悟,出红尘,食酒肉,疯癫行事;亦有佛门大师,不顾人情,降妖除魔却为世人唾骂;有万里西行,收意马,得悟空终得大道;他的眼前闪过的,无一例外皆是佛门宗师,更是一代大师,只是结果,各有不同。
而早悟兰因则身在其中,看着一遍又一遍,佛门言轮回,他亦号苦海,如今却在佛者的一生又一生中轮回,在僧人的苦海中不断往复。
“愿我得菩提,离此红尘蜃。十二因缘未识心,敢向莲花问。烦恼即菩提,万法无常本。明镜非台不二心,结得金刚印。”
不知多少时光之后,早悟兰因悠悠一叹,双眼重复清明,周遭的环境亦随之消散而去,然而佛光仍在,他仍未醒。这一点,他知道,而他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
“阿弥陀佛,不知哪位佛友再此,早悟兰因请教。”早悟兰因对着虚空缓缓一拜,开口说道。经历这段时间的轮回,他相信若苏醒,他的根基以及佛法修为皆可上前迈出一步,只是现在,他走不了。此地还有一人,若他不同意,早悟兰因便无能离开此处。
“阿弥陀佛,庐山烟雨,浙江塘潮,牟尼开释。”
随后,但闻诗号声响,虚无空间之内佛光愈发璀璨,清圣之气满盈,一道人影缓缓走出,浑身散发着淡淡的佛光,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面貌。
即便早悟兰因以佛气贯通双目,所见仍是淡淡的佛光,看不真切。
“不知佛友从何处来?”早悟兰因缓缓开口问道,有此佛法修为,早悟兰因自能看出眼前的佛者非是泛泛之辈。
更何况定光舍利乃是佛瀑至宝,眼前之人必然和舍利有着某些关联。
“阿弥陀佛,横三世殊胜天牟尼上师。”佛者开眼,一瞬之间,圣气大作,然而也在顷刻之间,虚空之境瞬时邪气升腾,转眼间已压下了圣气,而佛者渐渐清晰的面孔,也见不得半分的慈悲和善,“你也可以称吾为,天岳圣主!”
“嗯?”早悟兰因闻言,惊愕一瞬,未及反应,牟尼上师已然出手,掌化佛魔之力,圣邪之气,相克相生,力有万钧之势。早悟兰因随即反应,身负佛陀像,无畏应招,登时虚空惊爆。二人心中皆是惊叹。
“佛者,你令吾感到趣味了!”
“装神弄鬼之辈,今日,早悟兰因,度你,苦海回身!”
虚无空间,意识之境,现今的佛门定光佛瀑之主,久远之前的冥界天岳之主,至极交会,风云色变。
而此刻的楚狂歌,还不知道,在佛门清圣之地,昔日的冥界天岳之主,四无君的主上牟尼上师已然借着定光佛舍利再现苦境。
而在仙山世界,冥界天岳日扬台内,四无君闭目养神,眼前却浮现出了一道熟悉身影。
“圣……主?”眼前再看熟悉身影,即便沉稳如四无君也不觉有些失神,然而当他的手穿过之时,牟尼上师的身形却如泡沫般缓缓消散了。
“嗯?”四无君睁开眼,绝烨站在身侧,始终如一。
“主人,您神色有异?”绝烨说道。
四无君摇了摇头,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绝烨,退下吧,吾需要一个人静思一会儿。”
“是。”绝烨点了点头,听话的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留下了四无君一人。
“圣主吗?不在仙山,莫非您真在苦境?”天岳军师的眼中,闪过一道利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