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沙翻着白眼,懒的搭理她。
卢栎问完丫鬟,又问于天易,“你说醒来时听到尖叫,是先听到尖叫被惊醒,还是醒后意识到有人在尖叫?”
于天易想了想,“我先醒来,才听到的尖叫。”
“你说你醒来时珍月已死,浑身鲜血……于是你吓的坐了起来?匕首是怎么拿到手里的?”
于天易摇摇头,“意识从睡梦中回来,眼前就是月儿满身鲜血的样子,骤然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后退,却发现退不了,我竟然正靠着床柱坐着,匕首……就在我手里。”
“也就是说,你睡觉时是躺着的,醒来是坐着的?”
于天易声音苦闷,“确是如此,我不可能坐着睡觉,睡不着的。”
问到这里,于天易虽仍有杀人嫌疑,嫌疑却降了许多,沈万沙小脸沉着,很不高兴。卢栎适时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小小安慰一下,才接着往下问。
“你夫妻二人先后回来,一个身体不适,一个大中午喝多了酒,也不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你二人午饭在何处用的?”
“在……我母亲院里。”于天易眼神黯淡。
杜氏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盅,“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于天易声音低苦,“若不是母亲相迫,月儿也不会想不开……”
“你这孽子!”杜氏又要撒泼。
卢栎赶紧阻了,扬声道,“谁来说一说这午饭之事?”
房间里顿时一默,无人上前。
卢栎便随便指了个人,“你来说。”
被指着的罗氏身体明显缩了一下,看了看面容沉肃未发一言的丈夫于天华。
卢栎浅笑着提醒,“记住,苍天在上,余老先生在堂,律法之威不可侵犯,问供需得说实话。”
罗氏咬着唇,看了一圈众人表情……没有人愿意替她。最后没办法,她只得说了。
“今日是家中固定一起吃饭的日子,大家齐聚婆母正院。因瓜哥儿病了,这两天不能陪着婆母,婆母有些……不大高兴。”
罗氏悄悄看了眼杜氏脸色,杜氏冷哼一声,并未反驳,显然不欲追究罗氏冒犯。
她不发火,罗氏便放了些心,“经前朝大劫后,于家血脉稀少,咱们家下一代更是只有瓜哥儿一个男丁,婆婆心急,免不了提起孩子的事。大哥是嫡长,虽然孩子少,也有了瓜哥儿了,可我……没用,嫁过来三年,未能给我夫添上一男半女,婆母不高兴也是正常。”
罗氏觑着杜氏神色,“我素来……掐尖要强,性子不好,全家都知道。婆母说我,我心服,可当着全家人的面,我不想丢面子,便道世家传承向来看嫡长房,我虽现在未有生|育,可迟两年也不打紧,实在不行自会为丈夫择好生养的良家妾,可大哥不一样,肩担我于家百年名声,须得开枝散叶,多子多福……”
“婆母听后便与大嫂说,瓜哥儿五岁,已经开蒙读书,是时候生下一个了。大嫂……没应声,婆母便道大嫂不想辛苦也没关系,只消不要再管着大哥,多给大房放几个妾就好了,还把钟姨娘叫到身边,叮嘱她好生给于家开枝散叶。钟姨娘……红着脸应了,说她这辈子都是大爷奴婢,只要大爷愿意,她做什么都行。”
罗氏说到这里,站在杜氏身侧的钟氏一下子红了脸,搅着帕子垂着头,一副木讷老实人害臊极了却不知如何反应的样子。
杜氏斜了罗氏一眼,拍拍钟氏的手,干脆自己插话说了起来,“我说的有错吗?我只是想多要几个孙子,全天下上了年纪都这么想,到底哪里错了!那珍月长着一副狐媚样子,就知道勾着男人,若不是娶了她,要吃要喝要花,天易这样的好苗子怎会不思进取放弃科考,反倒做起了生意!做生意是来钱,可以买别人买不着的玩意儿,享受别人享不了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