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连是指挥使,是赵杼常用的先锋官,身上血气很足,这些话说的轻松,字字都像含着刀子,往人骨头缝里刮。
杜氏没听懂,但意思明白了,按察使大人是在说,易哥儿犯了别的大错,死,死罪?
她立刻大力磕头,“大人明察,我家易哥儿冤枉啊!”
元连却不理她,蹲下|身,冲于天易笑的邪性,“于天易,你身上背有数条人命,不可能判个简单的刑。听说过‘梳洗’么?”他用手比划了下,“这么大的铁梳子,又尖又利,往你身上一刮……一层肉就会抓梳下来,一下下,一下下,直到你血流干,肉梳尽,你还能哀嚎着死不透。”
“按说此等酷刑已被禁止,但本官为圣上钦赐按察使,替天子巡狩,圣上有言,允本官一切便宜行事,见到不法之事,可破例严刑给世人警示……”
于天易眼睛瞪大,露出深深恐惧,仿佛一点也不相信元连怎么能知道这些,这些事怎么可能会暴露!
元连冷笑,“若你配合,乖乖说出上线名字,交待过往,本官或可给你判个斩刑……铁证如山,于天易,你已是插翅难飞,好好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说完站起来,大手啪啪拍了两下,门外马上有着军衣的兵士入内,个个体悍目锋,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之人。
“带走!”
挣扎,不甘,恐惧……种种情绪过后,于天易目光呆滞,像失了魂的狗,不知道如何反应,任来人给他戴上枷铐,往外拉扯。
杜氏大惊,拉扯不住,扑通一声跪在端惠郡主身前,“易哥儿无罪,求郡主下令放人啊——”
端惠看都不想看她,扶着素妈妈的手站了起来,声音微哑,“同我去看看月儿。”
素妈妈微微垂首,姿态恭谨,“是。”
刘良玉一脚踢开杜氏,也没说话,与端惠往外走。
杜氏有些懵,易哥儿是郡主女婿啊,怎么能……
罗氏忍不住冷哼讽刺,“婆母啊,你该不会到现在还觉得你是珍月婆婆吧,你可是她的仇人!”
杜氏一愣,反应了过来,死死瞪着钟氏,咬牙切齿扑了过去,“都是你——”
看完大戏,余智拍拍手站了起来,“这钟氏与于天易合谋,迫害郡主之女,杜氏也下手相帮,虽说是家务事,可郡主是天家血脉,此罪不能不能判哪。”
元连翘着嘴角笑了,“余老说的是……来人,把这几个都给本官抓回去!”
厅内一片哭喊,有喊冤的,有欲逃跑的,只有冬雪始终如一的安静。
冬雪被带走前,卢栎有些不忍,“我过两天去看你。”
冬雪回头冲他笑了笑,“谢谢卢先生,只是冬雪贱婢一个,无需先生挂心。”这个笑容放松又释然,有着十七八岁小姑娘独有的纯真可爱,卢栎知道,这一刻,她是真的开心的。
……
闹腾过后,房间很快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