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妓,也是个可怜人呢。”他与卢栎沈万沙说起他听说过的瑶情身世。
这瑶情生母乃是二十多年前大夏打胜仗时得的女俘,因相貌极美,被献到了京城。那时到处都在打仗,大夏形势严峻,上位者没心思搞什么风花雪月儿女情长,女俘再漂亮,也没能过上顺风顺水的好日子。这姑娘擅歌舞,为了生活,混到教坊司做官妓,与一五品文官生情,生女便是瑶情。
教坊司官妓服务朝廷官员,多有才,非娼,并不做皮肉生意。但难免出现例外情况无法处理,官妓也分为艺妓,色妓,顾名思义,前者以技悦人,琴棋书画,歌舞茶经,有才便可;后者以色侍人,但她们伺候的是官员,比民间娼者身份高些。
瑶情生母便是前者,卖艺不卖身,虽身份低微,却也还算清白。
瑶情有个文官爹,有个聪明懂得经营的娘,本来应该会有不错的前途,可她命不好,四岁上爹出事,官被夺人下狱,罪名滔滔,很快就死于极刑。娘长的美,独身又带着个女儿,生活不易,瑶情六岁那年,她娘染重病,去了。
小瑶情无依无靠,母亲走后更是无处可去,干脆就在教坊司里呆了下来,跟着姑姑们学习各项技艺。可能遗传到母亲天份,她歌舞学习的尤其快,十三岁时出道,一曲胡旋舞惊艳世人,从此成为全上京城少年的梦中情人……
可惜她总是际遇不佳,她能迷倒全上京城的男人,却从来没一人肯娶她,就算别人为她打架争锋,也只是想一亲芳泽,没一点给名份的意思……
“您说这姑娘可不可怜?”巴正感叹,“不管姑娘家做什么生意,心里头总会想嫁与良人为妻,白头偕老,可这瑶情……唉。”
这些事沈万沙大部分也听说过,听巴正语气感伤,问道:“你也喜欢瑶情,常去看她?”
巴正咳了一下,像被口水呛到,急匆匆回头,“完全没有!我就是觉得姑娘身世经历太坎坷,怪可怜的。我有意中人的,等今年把钱存够了,我就要娶小杏,少爷您可别冤枉我……”
沈万沙有意逗他,眼睛眯眯弯起,“你说谎!你肯定常去看瑶情,是不是?否则你怎么知道她那么漂亮迷人,又那么可怜可叹?”
因为今日案件调查,两桩命案都隐隐都与瑶情有关,巴正好像误会了沈万沙意思,白着脸惊呼,“冤枉啊,我真没有!我不是凶手,鸿胪馆中同僚皆可为证!”
见沈万沙不说话,仍然笑眯眯看他,巴正神情更加激动,“我从来没去过琴烟阁,你们不信尽管去查,一定查不到的!”
这话说完,他脸色更苦,“呃……也不对,这样说好像我更像凶手了?”他缩缩身子,搓搓手鼓起勇气,“那个……我是鸿胪馆副理事,好些活儿要做,所以昨天我去了春猎,今天也在馆内,但我真不是凶手……”
沈万沙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指着巴正,“这是从哪招弄来的人才,笨成这样?”
巴正反应了反应,终于明白过来,面色惊喜,“少爷您在与我开玩笑,是么?”
沈万沙故做严肃,继续吓唬他,“谁说我在开玩笑,我说真的!”
巴正脸又苦下来,巴巴看向卢栎。
卢栎面上微笑淡雅,“你安心,若你是本案凶手,肯定跑不了,若没关系,我们也不会冤枉你。”
看样子好像想安慰巴正,可这话说出来,巴正抖的更厉害了,接下来的路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沈万沙戳戳卢栎的腰,眼睛看看巴正,又溜回来:看你把人吓的!
卢栎无奈摊手,难道不是你吓的么?
赵杼看着这俩人作怪,心情竟然还不错……
马车很快行至琴烟阁,巴正几乎把自己缩成一团……赵杼挥挥手,表示路即带到,他任务已经圆满完成,可以回去了。
“可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