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锻炼一下身体。
等我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傅晏礼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翘着二郎腿,背略微弯着,姿势有几分散漫和不经心。
我看着他,但是他没看我。
我努力把呼吸压下去,心脏跳动的频率让我有些吃不消。
亦步亦趋地走到离他仅有三步远,带着一幅诚恳的模样,弯下腰:“对不起,傅先生,我来迟了。”
我想,这个时候除了道歉,好像说什么也没用。
傅晏礼按熄手机,微微侧头,嘴唇翕动,嗓音一贯的没有感情:“李辞,签合约的时候助理应该跟你讲的很清楚。”
我甚至不敢去看傅晏礼,隐隐约约,我能感觉到他心情不是很愉快。
不仅仅是我迟到的问题。我还没有到能影响他情绪的地步。
估计和沈清有关系。
“对不起。”我只能再次道歉,脑子不太聪明的我想不到好听的词为我开脱,而且我认为傅晏礼这种不苟言笑的人也不喜欢狡辩。
和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相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
他开心还是不高兴,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傅晏礼是天生的面瘫还是怎么回事,我跟他也就在床上接触,无从得知。
“李辞。”他叫了我的名字,我正视他,他的瞳孔还是很幽深,是望不到底的黑洞。
我喉结攒动,咽下一口水:“我在。”
他没有说后话,只是用那双眼睛打量我。
我被他看地心底直跳,耳鸣接踵而来。
“去洗澡吧。”
终于,他说了后话,然而不是我想听的。
我觉得我有那个大病,有一瞬间我居然希望他骂我一顿。
这次做爱,傅晏礼一个字都没说,埋头苦干。
说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但是我感觉我是那片快要被耕坏的田。
如果说爱欲是潮水,那我是被淹没的沙滩。
做的过程我晕了过去,等我迷迷糊糊醒来,只看见傅晏礼上衣没穿,站在窗前抽烟。
外面是低垂的夜幕,夜晚的天像是黯淡的海,不是纯粹的黑。
我虚虚地睁着眼睛,动了动手指,痛且不说,浑身使不上力气才是真的。
傅晏礼的侧脸轮廓像是美术生笔下的线条,刚毅的同时因为忧郁的眼神又变了调。
烟雾自下而上,他的侧脸轮廓变得迷蒙。
对我来说,傅晏礼就如同这雾,明明在我眼前,却在我伸手抓他的时候,在指尖流逝。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我还要努力看清楚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