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赶到的时候,叶千依已经只靠一丝神志吊着。药物的作用再加上心理的恐惧,让她的脸色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看到她的第一眼,季言有种他会永远失去她的错觉。他迅速检查了她的耳后和脖子,确认没有酒精过敏的症状后,带她去了医院。经过抽血检验,医生确认只是普通的迷药,并无其他严重症状。
「医生,她怎么还没醒?」季言焦急地问,心中如刀绞般痛苦,恨不得将下药的人撕个粉碎。
「毕竟是迷药,要一下子清醒是不可能的,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去了,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安慰道。
叶千依的感官开始逐渐恢復,她感到有人抱着她上下走动,也有柔软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唇上温暖的触感让她感到一丝安慰。那吻就像融化的冰棍流淌下来的甜水,她在这份安稳中沉沉地睡去。
季言带着叶千依回了她的家。他有她家门的钥匙,所以在安顿好她之后,他打算离开,不让她知道他来过。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别扭的脾气,甚至在脱她外套时手都在颤抖。叶千依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吸引他,他不敢想像,如果他晚了一步,假如那男人下的是催情药,她会有什么下场。
给她擦乾净身体穿上睡衣后,季言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粗重。他印象中的叶千依总是这么脆弱的样子,当年她在学校里晕倒时也是这么苍白的脸,孤独地躺在那里,像刺蝟柔软肚皮一般温和的女孩。
季言突然有种想永远保护她的想法,他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也没有母亲,但是他明白叶千依父母的突然离世对她是多大的伤害。季言见她睡得熟了,转身出了门,看了看沙发上一言不发的严谨,他抱着叶千依走出名爵大门的时候他刚好赶来,四目相对时,季言突然就察觉到了危机感。
「嗯……」床上的叶千依难受地嘤咛了一声,眉头轻轻地皱起,睡梦中也极度不适。她做了个梦,梦里有她被撕裂的外套,还有她极度恐惧的尖叫和男人模糊诡异的面孔,漆黑杂乱的房间,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别怕。然后……然后……最后的一幕是她满手的鲜血。
「不要……不要……」叶千依浑身冒冷汗,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她梦魘了,这个梦太真实,梦里的一切好似就发生在她眼前。她哭着尖叫着醒过来,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兽。
「千依,你还好吗?」房间外的严谨听到动静走过来敲了敲门,季言站在一旁,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叶千依反应过来她在自己的房间,敲门声停止,叶千依也顾不得许多:「严谨,你先别走好不好?一会儿就好,你站在我的门外,陪陪我好不好?」
严谨看了一眼季言,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好,我不走。」
过了许久,房间内才传来一声略带感激的:「谢谢。」随后房间内便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一声一声压抑痛苦,让他的心也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呢,让她哭也不敢大声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