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毕竟做事稳重,过来时看了眼小院里亮着的灯,问:“人看紧了?”
赵阳应:“看着呢,就是我无聊得很,瓜子都磕了一把,你说说让我来干这差事,是不是牛刀割鸡。”
陈辉笑:“我看老爷子的意思,有让你跟着大公子的意思。”
赵阳瞪眼:“我?跟他?还是别了吧,我瞅着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是花瓣浴又是换熏好的衣服练字儿的,长得样子也娘们儿唧唧的,我有大报复,我才不想跟着他。”
“哥,你是没瞅见,那人真长得跟什么似得,但凡是个女儿身,那我看北城上流几集团的公子哥都得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那桃花眼带钩子似得。”
“你刚刚说的话自己心里想想也就得了,就算在我面前都不许说,那是宋家的大公子,也是老爷子心中暗定的宋家继承人,咱们是宋家养大的,于情于理都该有感恩之心。”陈辉收敛了笑,板起脸来教训。
赵阳低下头去咕哝:“我知道了,哥。”
但是他在心里暗戳戳地看不起那个脂粉气重的小娘儿们。
宋京墨临摹完最后一笔,远处天色显露出阴沉的黛青色与昏墨相接,他将毛笔靠砚台放下,将宣纸揭开用镇石压住晾在桌上。
院子外面有人走动的声响他听得一清二楚。
宋末果然还是不放心,要派人监视他。
宋京墨笑笑,未曾放在心上,他洗过手后,拿了卷书翻阅,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开始响起来。
手机对他而言向来是摆设更是没有联系人,那手机也是杜若临走前硬让他带上的。
宋京墨眸中愕然一闪而过,接起。
“喂?京墨哥哥。”那头少女的声线还带着气喘吁吁。
他眼中的冷寂瞬间柔和下来。
“我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嗓音透过手机传递过来落在耳边,低醇,清澈,酥酥麻麻的痒。
像是春天的毛绒绒发芽的柳枝。
“哎呦,可让我找到你的手机号了。”那头的南星几乎是一下课就脱了校服罩在头上遮雨,顾不得打伞,百米冲刺出学校,先给老南打电话要到杜若的电话,再辗转要到宋京墨。
她扶着墙呼哧呼哧地喘气,脸颊红扑扑的,“你是不知道我要你的电话有........多不容易......艾玛,累死我星爷了......”
“长庚不急。”电话那头的男声磁性温和,比月色还温柔。
“慢慢说,我在听。”
南星总算是喘匀了气儿,扶着腰站直,“我不急,我着急死了行吗?我真是脑子抽了把你一个人扔在原地,北城你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你现在在哪儿?有回去的路费吗?知道怎么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