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浔人不舒服,外加不擅长答这些夸赞,只能低头装作再熟悉一遍稿子。
在此刻,后台的老师忽然喊了声:“孟浔,来拿新稿。”
孟浔很疑惑:“为什么要换新稿?”
换新稿,一般都要重新再温读一遍,加了什么、删了什么、很耗费时间。她问的也合情合理。
后台老师道:“加了新的一段话,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孟浔提起自己的裙子走过去,但实在是太长,辅导员扭头对着陈彬彬道:“上台的时候,你记得帮孟浔提裙子,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不是要保证孟浔的安全,而是如果孟浔因为裙子摔跤,那么丢的是a大门面的脸。
陈彬彬笑道:“交给我。”
孟浔已经提着裙子走到了后台老师那拿了新的发言稿。
新加的一段话,被老师用红笔重点圈出来。
而孟浔却看着那句话,当即愣在了原地。
“孟浔。”肩膀被人拍了拍,孟浔从错愕中回神,她望去,是陈彬彬笑着道:“开始了,我们走吧。”
孟浔掩盖住自己慌乱的神色,应了句好,便任由陈彬彬帮她提着裙摆,一起从台阶上走到了舞台。
才子佳人、西装礼服。
他们的出场引得整个室内响彻雷鸣般的掌声。
陈彬彬拿着稿子开始致辞,声音温润,如潺潺流水,介绍了a大的创办历史。
他读完后,便到了孟浔。
孟浔看着稿子,之前排练了那么多次,她从未说过这段话,因为那是刚才新加的。
特别标注出来。
她抿了抿唇,嗓音空灵,如清泉甘露
——“让我们热烈欢迎特别来宾,兰先生。”
聚光灯下瞬间打在舞台下方,坐在前排的男人身上。
他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扶手上,修长的指尖拖住下巴,如此严肃的场合、他却随性慵懒的坐姿。
而校方甚至不敢直呼他的姓名,哪怕是欢迎稿上,都只敢小心翼翼的写兰先生。
当孟浔读出来时,瞬间响起比刚才更大的掌声,无数人的视线往他那边看。
小心翼翼的、生怕视线都惊扰到他,惹他不悦。
孟浔第一次感受到,那是兰濯风在香山澳的地位。
他只是坐在那,就代表了他今夜的地位。
千万道目光,他自始至终从容不迫,深邃的眼眸看向舞台上的女生。
视线太过于炙热、步步紧逼、不让她逃脱。
孟浔垂眸,握着麦克风的手收紧。
她没想到,她发了信息给他,他居然还会出现。
而后,每每到了孟浔上台时,她就能感受到昏暗中有道锁定的视线。
这让她不安。
忐忑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校庆结束,孟浔才敢把心放下。
舞台前人去楼空,后台内,孟浔拿起自己的书包,准备去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但是刚走几步,一阵头晕目眩,喉咙如火烧那般,让她猛灌了几口水。
杯口还没拧好,身后忽然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她回眸,瞳孔里映出的是玉质金相的男人。
他踱步上前,伸出手,放在了孟浔的额头上,很轻的道出:“你发烧了。”
“我没有。”
孟浔的喉咙嘶哑的厉害,她说几句话扁桃体都生涩的疼。
她偏还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他不退步,她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的他。
兰濯风握住她的手,都能感受到她的热度在上升,他蹙眉,道:“你很热。”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舒服,喉咙被火烧似的,却还不忘和他顶上几句嘴:“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这香山澳,什么时候你说了算。”兰濯风不再谦让她,一锤定音道:“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
他指的是什么,孟浔知道。
她还想说什么,可喉咙十分痛,痛到无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