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你要是想知道那就来私宅找我。只在今天八点前有效。过时不候。”兰双说完,扭头就走了,留下峻叔和兰濯风两个人不明就里。
峻叔上前:“反正今晚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去听听。孟小姐过得不好,你不是也会担心?”
峻叔说的是实话,但话说的太直白了,显得兰濯风好像还停留在死胡同里。可他心知肚明自己从来没有走出过这个胡同。所以他也没有责怪峻叔说的话。
“她离开我是她想的,你说,她为什么过得不好?”
兰濯风问峻叔,却又像自言自语。
峻叔沉吟片刻,笑着说:“去了不就知道了,或许和你想的有出入。”
“能有什么出入?”兰濯风笑了,在笑自己:“能令她不开心,过得不好的,就是工作上的事情,难不成还能因为我不开心?”
说是八点,但是兰濯风已经从椅子上起身,他站起身,纽好纽扣,边走边说:“去查查科隆最近是不是给她工作上的压力了。”
峻叔嗯了声。
来到私宅的时候,才六点不过。
高湛在门口迎接,车子刚停稳,就立刻上前打开车门。兰双也从里面跨出门槛,走出来见了兰濯风,她一改以前的窝囊,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敢当面揶揄兰濯风:“三哥,我不是说八点吗,你那么急干什么?就那么关心孟浔啊?”
峻叔忍俊不禁,低着头偷笑。
兰濯风从后排下了车,闻言,睨了眼兰双,高湛及时的递上了烟,他边夹起来,边看着兰双,嗓音冷冷的:“老实点。”
那语气是冷的,眸子也是冰冷的,等他绕过她踏入门槛往里走去时,兰双才敢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轻哼了声。
峻叔在旁边看着兰双,上前,拍了拍兰双的肩膀:“你在玩什么把戏呢?”
兰双吓得回神,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计划,轻哼了声:“你和我三哥一伙的,我才不会告诉你,晚点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峻叔笑了笑,见惯了兰双这幅娇横的模样,他试探的问:“我猜,今天是濯风的生日,你们要给他生日惊喜吗?为他庆生?”
兰双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峻叔,你这样没人和你交朋友的。你只猜对了一半,是为了三哥庆生,但是至于庆生的人嘛,嘻嘻,不告诉你。”
兰双说完,蹦蹦跳跳的过了门槛。
石拱门过去,高湛在为兰濯风斟茶。
兰濯风坐在太师椅上,手上夹着烟,一如既往地冷漠,见了兰双,夹着烟的手招了招。
兰双上前,先一步打断了兰濯风:“三哥,先别问。”
她和高湛使了使眼色,高湛得到信号,转身去了后面。
见他们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兰濯风眉眼冷了几分。
不一会儿,高湛捧着生日蛋糕走出来,就放在了太师椅上,那蛋糕是很简单的造型,上面一行果酱写的字,还插了一根蜡烛。
高湛道:“三少,生日快乐。”
兰双带头鼓掌,然后对着兰濯风道:“三哥,祝你生日快乐。”
峻叔刚踏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其实在门口猜测时候,他就已经想过劝兰双没必要搞生日惊喜。因为没人比他清楚,往年兰濯风还去安妮那里庆生。
但是自从三年前孟浔离开后,他变得不爱过生日。不止生日不爱过,年也不回兰家。逢年过节,就独自一人待在澜山。
只是没想到兰双和高湛会搞这一出。
“有心了。但庆生就不必了。”兰濯风看都没看蛋糕,而是看着兰双,嗓音冷冽,道:“跟我说说孟浔为什么过得不好。”
兰双眼眸微动,“你吃口蛋糕,我就告诉你。”
兰濯风蹙眉,显然是不喜欢和兰双在这里因为生日的事情讨价还价。但此刻,高湛又再次捧起生日蛋糕,凑近了兰濯风,道:“三少,这个蛋糕做了一下午,您就试着尝一口呗。”
兰濯风喉结咽动,他不经意的一撇,只看见蛋糕上的那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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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濯风眼眸定在蛋糕上,脑海中忽然想起,六年前在安妮花园的夏天里,也有那么一块蛋糕上,写着葡语的生日祝福。
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相同的两个人,做出差不多的事情。
只看了蛋糕一眼,但眸子里的灼热似乎要烧掉它。兰濯风喉结咽动,声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低沉的厉害,“这蛋糕,谁做的?”
兰双没想到兰濯风那么快就认出了蛋糕是出自谁手,她眼眸微动,再也没有藏着掖着,道:“三哥既然那么想知道孟浔为什么过得不好,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
峻叔不清楚为何兰濯风看见蛋糕的反应那么大,但听见这句话,峻叔心想:要是能问,要是有机会,要是孟浔愿意,濯风怎么可能不问?
但下一秒,峻叔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在左边的石拱门那里,孟浔的手搭着中式木柱,牛仔裤、搭配简单的t恤,一如六年前的青涩,朱春玉面,轻轻的唤了句:“三哥。”
这一声三哥,犹如烟雨后的朦胧清风、风风韵韵,带来无限的希望和光明。
峻叔恍惚,怪不得兰双今日如此大胆。
原来是因为手上有张王牌。
为何说孟浔是王牌?
只因那句三哥后,男人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他在香山澳何等地位、何等受人尊重,只因一句久违的三哥,竟丢了魂,失了神。
空气里弥漫着酸涩的尘埃,久别重逢的心里话,只适合说给彼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