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打伞,而今日境况特殊,他只让荀相跟着,二人自己打着自己的伞,就这样轻便地出了军营。
他们来到端阳城的一个角门,守门的侍卫正要拦,荀相则掏出一块腰牌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侍卫们就立即作出恭敬的模样迎接徐敬。
其实以荀相的身手,带着徐敬入城丝毫不是难事,但是徐敬好歹是个王爷,到底是要些体面的。这些守门的军士都归狡兔管理,自然早就吩咐过要对徐敬二人放心。
“狡兔说不知道今日皇帝会在哪儿,咱们先去军营看看吧。本王那不成器的哥哥身边现在就狡兔一个人,怕他应付不来。还有……你弟弟,说不定也在他身边。”
弟弟?荀相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徐敬说的是相询。
徐敬把荀相推到自己身前,下雨天,端阳城街上十分冷清,此情此景让他莫名地生出了恐惧。
雨水在城池的砖路上薄薄积了一层,二人的脚步啪嗒啪嗒地响着,是去军营的方向。端阳城的驻军也得了狡兔的命令,全都按兵不动,此刻军士们都在帐中歇息,一路走来,除了沿途三两个守卫躲在伞下四处张望,便见不到几个人影。
“此处太过诡异,”徐敬眉头紧锁,“若皇帝在此,恐怕这些守卫不会如此懈怠。”
荀相往周围望了一圈,为徐敬指了一处屋檐道:“不如殿下先歇息片刻,臣到帐中探探情况,臣用轻功过去,不会打草惊蛇。”
徐敬有些不放心,他知道这位荀大公子功夫虽好,为人却不够机灵。可如今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他只得嘱咐道:“看过便回来,不许轻举妄动。”
荀相得了命令去了,徐敬便在屋檐下立着等他。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踪影,徐敬有些站不住,便搬块石头坐在屋檐下等。
荀相施展轻功进入军营,便直往中间最高的军帐中去,可变换几个角度看了半天,发现里面似乎只有个镇守的将军。此人名叫李果,也是徐察帐下的老臣了。荀相又换别的地方搜寻,把端阳驻军的区域大大小小几百个军帐都看了个遍,逛到雨都停了,重重云朵里冒出缕缕日光,竟始终一无所获。
皇帝不在这里?莫非在宫里?那狡兔把他控制住了没有?这些军士是敌是友?
一无所知的状态下,荀相十分恐惧,他觉得无论如何要先回去报告自家王爷一声,让他来做决定。
雨过天晴,方才偷懒的军士又重新回到了岗位,荀相回去的路就走得异常艰难,为了躲避巡逻的队伍,他不得不数次改变路线,绕了最远的路离开军营。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明明已经出了军营了,巡逻的人却一点都没有变少,军士们反而到处盘问过路的百姓!
最近遇上战争,军营仔细些也理所当然,可荀相的心却陡然提到了嗓眼——自家王爷藏身的地方就在军营不远处,若被这些人盘问到,尚不知狡兔是否已经控制了他们,他们干脆一刀剁了襄王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荀相加快脚步往徐敬等候的地方赶,可快到的时候,却发现徐敬在屋檐下昏昏欲睡,全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危险。而有一队军士刚巧从营地里走出,正正往徐敬待的地方行去,似乎下一个盘问的就是徐敬!
荀相慌了,如果他们问出自家王爷有什么不对劲,兴许就要把他抓进去,里面掌事的军官不一定是谁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荀相满心想的都是,决不能让襄王身陷险境!
只略一踌躇,他便想到了个下下策,可都到了这个时候,谁还管是上策还是下策?荀相让自己背对军营,面朝着那些走向徐敬的军士,故意脚步声巨大地跑了起来。
果然,那几个军士听到这声音纷纷回头,注意力全被这个浑身是雨水、卖力地从军营往外跑的陌生人吸引了过去,再没人记得刚才要盘问的明明是屋檐下的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