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时刻,凌云不忘用眼角余光,羡慕地瞥了窗外一眼。
奔腾不息的沧澜江象条巨龙在霭霭的水雾中若隐若现,以其豪迈、磅礴的气势,在晨曦的注视下,向东滚滚流去。
忽然间,凌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外面的天空是多么的自由、清新,如此令他心驰神往。多么想一个纵身,翻窗跃出,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自由自在地翱翔。
当然这个想法是荒谬的,念头刚起,凌云随即否定。因为他知道,一旦做出那个危险的举动,便给他们抓住把柄,那才叫生死两茫茫。
“唉”凌云心中长叹一口气,长身而起,迈出艰难的脚步,一步,一步。心虚无底,两脚无力,轻飘飘的,宛若踩在云端,软绵无声。
第三步,第四步,每走一步,凌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便往上提一些,神经紧绷得像上了箭的弦,敏感、脆弱得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凌云目不斜视,全神贯注于脚下,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不要出声,不要出声,就让我这样悄悄地溜走。”
“等等”“站住”“且慢”一个短促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在鸦雀无声的大厅显得那样突兀。
虽然已然预料这种情形,凌云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是差点从胸腔喷出。
“扑通”高高悬吊的心骤地极速坠落,宛若失重的一刹那,一道电流窜而过,瞬间麻痹心弦,令凌云蓦地一颤。
凌云身形一顿,缓缓停下脚步,惊魂未定站在那儿,一种彻骨的寒冷猛地包围过来,如坠万丈深渊,世界一片灰暗。
秦开泰、周文博和柯瑾瑜三人,不约而同互望一眼,仿佛要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他们的想法。
秦开泰和周文博心中诧异,纷纷把目光射向柯瑾瑜,对这位“天一教”的后起之秀出言喝止的举动,大惑不解。
作为事件起因的始作蛹者,他们出言阻止天经地义,但柯瑾瑜心中又怀有何种动机呢?
忽然,凌云觉得身子一轻,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辙走,改而投向柯瑾瑜。
柯瑾瑜面不改色,风采依旧,仍然保持着温文儒雅的神态,可是心里却后悔莫及,暗暗责备自己:“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只要再迟上一刻,便不会引人注目。”
跟随他人的视线,凌云缓缓转过头,朝喊“且慢”的这位看去。
柯瑾瑜无比俊美的面容仿佛可以掩饰一切瑕疵,星眸微亮,朗声说道:“这位道友,我见你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不禁惺惺相惜,愿与你结识。如有机会定将拜会山门,邀道友一同出游,意气风发,闯荡江湖,交结奇人异士,那是何等洒脱飘逸。”
“如果我不出言挽留,与道友擦肩而过,任由道友龙归大海,下次相遇定是遥遥无期,那时后悔莫及则晚矣。所以,还望友告知姓名与住址,此间事了,我定当欣然前往,与道友畅所欲言。”
凌云淡淡地看着他如美玉的面颊,听着他真情流露的一番肺腑之言,不但无动于衷,一缕刺骨的寒意却从心里缓缓腾起,令其惶惶不安。
“我再怎么气宇也没你轩昂,说得再好,不过用来突显你的俊朗。“
“哼,最后一句怎么说着,要我告诉他姓名与师门。我呸,阴险狡诈之徒,想用虚情假意这等卑劣的手段来诓骗我,休想,大爷我才不吃你这套。”
对于他的鼓惑之词,凌云暗生警惕,心中恶狠狠地咒骂道。
当然,心中虽然另有所想,却不敢在面上显露出来。
凌云冲其微微一笑,口是心非道:“瑾瑜兄那才叫神丰俊逸,玉树临风,小弟忘尘莫及,自惭形秽。你出身名门,身份高贵,小弟不敢高攀,只好就此别过,如果有缘,自然还会相见,也许那一天并不会太远,我们何不顺其自然。”
话刚说完,凌云唯恐再次节外生枝,忙加快脚步,向升降法器走去。
“慢着”“急什么?,我还没让你走呢。”
秦开泰与周文博再次出言阻挠。
凌云这回铁了心,置若罔闻,只顾低头疾走。
蓦地,四股无形无影的暗劲从各个方向袭来,并往经脉窜去。凌云只觉胸腔一窒,不由得气血翻涌,脚步停滞,踉踉跄跄,身形摇晃,东倒西歪。
凌云大骇,赶紧运起五行真经,准备进行防御,经脉中的灵力立刻高速运转,迎难而上。
忽然,脑海灵光一现,凌云想出应对之策,登时,心中一宽,完全放弃抵抗,任由劲力击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