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经武灵一番认真细致检查,大声宣布花妍容身上伤势尽好,花月如喜笑颜开,取出珍藏的百花秘酿,大摆筵席,热情款待凌云和武灵。
不过,气氛并不热烈,凌云和花妍容各怀心事,强颜欢笑,只有小翠欢天喜地,才饮一杯酒,便豪气干云,粗声粗气道:“喝,今天一定要喝得痛快,不醉不休。帅哥,来,咱们干一杯。”
凌云随手举杯一饮而尽,思道:“肖振业命殒迷失森林一事还示告知如姐,这酒叫我如何喝得下去,唉,此事还须隐瞒到什么时候?”
“算了,还是暂且不告诉她,等花妍容生下孩子,以喜冲悲,或许她不会过度哀伤。嗯,就这么定了。”
花妍容以茶代酒,思绪飘乎:“一定要言笑晏晏,即使心中再苦再愁,也绝不能破坏这难得的气氛。嗯,以后几个月,定要让娘开开心心地过。”
武灵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三人脸上来回转换,食之无味,甚至于有一种强烈的愿望,逃,逃得远远的,坐在这里简直就是受罪。
凌云脚踏飞剑,在花海上方漫无目的飘移,忽地对身旁的武灵说道:“师妹,咱们离开宗门已经一个多月了,此间事了,你先回宗门吧。”
武灵偏过面颊,盯着他问道:“师兄为何不回?哼!总把人家当丫环呼来唤去。”
凌云若无其事应道:“唉,不知怎地,我心中始终有一团阴霾驱不散,花妍容体中歹毒法力能够如此轻易消弥,我总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我应该留在这里,等她们母子平安后,再回宗门。”
武灵不悦道:“难道师兄还疑我的鉴定?妍容姐的伤势确实完全好了,肚子里的胎儿安然无恙,这是事实,绝不可能出错。”
凌云耐心解释道:“师妹莫要误会,我怎会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心中愧疚,生怕出一点差池,所以兢兢业业。”
武灵面色稍霁,柔声宽慰:“师兄,那件事责任不全在你,何必一直耿耿于怀,难道你要因此愧疚终生?事情已经成为过去,还是面对将来吧!嗯,以后想些法子补救,可以这样,咱们让妍容的孩子加入‘灵山宗’,用心地培养他,让他功成名就。”
凌云微叹:“只好如此了,可是我担心妍容不领情,唉!对了,你还没说回不回宗门呢。”
武灵微撅小嘴,偏过面颊,道:“我今天就回宗门,这下你满意了吧。”心中思道:“回宗门向师父请个安,说明情况后再返回,看你怎么赶我。”
凌云微喜道:“还是师妹孝顺,嗯,你就代我向师父问个好。”
武灵负气地驱动脚下飞剑,没有回头,远远道:“我的孝顺是我的,你想要表孝心,用自己的行动吧!”
四个月后,花妍容盘膝坐在床上,眼眶深陷,面容憔悴,全身笼罩在如墨的气雾中,一动不动。
良久,黑色气雾一点点凝实,化作两条细长蛟龙穿入鼻孔,不见踪影。
花妍容缓缓张开双眼,身形一晃,好一阵眩晕,用手轻轻撑床,直至气息稳定,这才缓缓靠在床头,用手温柔抚摸高高隆起的肚皮,喃喃道:“孩子记住,你爹爹叫百里涛,娘亲叫花妍容,虽然我们无法亲眼看着你茁壮成长,但是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默默地为你祈祷,祈祷你一生平安”
静修片刻,花妍容笨拙地下床,挺着大肚子,一摇一摆,打开房门,只见凌云和武灵一脸严肃盯着自己。
强作镇静,花妍容问道:“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说孕妇特别引人瞩目?”
凌云点头沉声道:“是的,你不觉得自己和别的孕妇不同吗?为何你气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身子骨一天比一天虚弱?”
花妍容狡辩道:“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嘛,可能我近来食欲不振,进补少了,加之多了一个负担,所以身子明显瘦下去。”
凌云面色一正,问道:“为何你近来时常晕厥,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花妍容右手掠过耳边下垂的丝,目光闪烁,道:“有吗?可能是困了吧,有身孕的女人都犯困。”
凌云继续问道:“最后问一个问题,为何你不让武灵和你娘帮你检查一下?”
花妍容笑了笑,道:“你们是大惊小怪,我好端端的,没病没灾,那不是多此一举嘛。”
凌云和武灵对视一眼,道:“动手!”接着两人跨步上前,不由分说把花妍容牢牢夹在中间。
武灵玉手一翻,扣住她的脉搏,放出神识,甫一接触胎盘,立即被眼前情景惊呆了。浓稠的黑雾化作一个巨茧把胎儿裹在其中,表面飘逸一缕缕青烟,宛若无数支长长的触手,探到身体各处,以一种玄妙的方式激生命潜能。
成形的婴儿紧闭双眼,贪婪、疯狂地汲取能量,像一个黑洞,索要无度。
见武灵面色大变,凌云顾不得男女授授不亲,反手抓住花妍容的手腕,猛地放出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