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另一边,母亲还在感兴趣地催她:“问你呢,有没有?”
许慕然蔫了吧唧地答道:“没有。”
母亲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没有就没有吧,你么,倒也不是很着急……倒是那个谁,你应该记不得了,前几天刚生了孩子,我看照片了,唉哟那孩子可爱得哟……”
她垂了眼,只好用“嗯嗯啊啊”来应付母亲的絮叨。
“行了行了,”母亲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下,“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下次再说。”
“好——”
许慕然挂了电话,头疼地躺回沙发。
现在没被唠叨,是年纪小;等以后到年纪了可怎么办?
假期刚刚结束,老章便回到单位,看着记事板上的诸多事项,只想抽烟解愁。这个采访,那个采访,这个专题报告,那个新型学习研究……
人到中年,事情怎么变得越来越多了。
他抖开烟盒,刚拈出一根开始摸打火机,便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章老师您来啦?”
老章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前几天刚转正,分在他手下的新人。
有小姑娘在跟前,他拿在手上的烟也不好意思抽了,直接放到一边:“小许也来这么早啊?”
“不早了,”许慕然不好意思地笑,“到得比您晚,那还叫早么?”
这话倒是让他有点受用,他舒坦地眯了眯眼:“有什么事?”
“哦,就是,”许慕然麻利地从身后拿出装订好的初稿:“上次不是您不在嘛,我就自己去采了周庆老师,这个是我写的初稿,让您给过目一下。”
“好。”老章接过来随手搁在桌上,正准备一会再看,却发现小姑娘还眼巴巴地站在他身侧,殷殷地盼着他的点评,恍惚间让他想起了曾经采访过的学校食堂里的饭点一到就冲进去的人高马大的男学生,面对打饭师傅的时候,都是那个表情。
他无奈地笑笑,伸手拿起了那叠纸。
才翻了几页,老章就敏锐地觉出些什么来。
采编这行他已经做了十几年,新人也见过不少,但从来没见过文笔这么老练的新人,更别提上个周的时候她只是普通中偏上的水平。
她的文风、叙事都很流畅不拖沓,却正因如此,他才觉得不大对劲——想到这里,他看许慕然的眼神就沾上了些不寻常的意味:“小许这个稿,写得不错啊,嗯?”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是自己写的么?进步这么快,是不是有猫腻?
看出了对方眼中不信任的神色,许慕然干脆地承认了:“是我写的,托了我父亲润色过。”不等老章反应过来,她又补了一句:“我父亲是b大的中文系教授。”
b大姓许的中文系教授,老家又在海城的,只此一位。
老章面部表情松弛了下来,打着哈哈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这小姑娘,看着就像写东西的料!”
“章老师您过奖啦,”许慕然笑吟吟地告辞,“您看过了,那我现在就去a大,交给周老师看看。”
她到周庆办公室的时候,对方正在接电话。
许慕然安安静静地坐下,等他结束手头上的事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