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的谢时宴,文试炼第一名,武试拿到了昭羽仙尊的旗帜,算是今年当之无愧的头筹。
“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你知道是谁拿了你的旗吗?”锦乌神神秘秘道。
黎止拿起自己的剑细细地看,顺口道:“谁?”
“名字叫唐希。”他一副讲八卦的架势,“我打听了一下,此人在学院里一直与小谢不相上下!但这次不知怎么文试成绩才将将及格,总排名是靠武试的分数。”又分析道,“这么看,他也是有点心思的,后期乱成那样还能想起来去捡旗。”
唐希?
黎止脑中浮现出监考那日,那个差点把纸划破的“唐”字,和那篇激扬热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文章。
嗯……
“是不一般。”
“你的旗竟然有人要!”锦乌兴奋道,“说不定明年就能收到徒弟了!”
他好像是在夸自己。
黎止欲言又止。
锦乌见他手中拿着东西,便问:“在看什么?”
黎止:“武试那日用的剑。”
曾经布满锈痕的长剑已经没了此前破落的样子,锋利的剑身闪着雪亮的光,靠近剑柄的位置露出了两个字。
“求心?”
“嗯。”黎止站起身,试了几个起手的招式,“挺趁手。”
锦乌:“这是清寂仙尊的剑吗?”
“我暂时没想到有谁能把灵级上品的剑放到他仓库里。”他顿了下,“还放了这么久。”
锦乌开始勾画美好未来:“现在大家见识过你的真容,而且你也有佩剑了。今年收到有天赋的弟子,重振清寂峰,我就能用纯金的鸟架了。”
黎止奇道:“不劝我去促成谢时宴的天赐良缘了?”
锦乌:“是你自己不同意!”
黎止动了动唇,但没说什么,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唐希
苍山,迷障深处。
第三场已经行进过半,弟子们先穿过学院设置的迷障,然后才能达到九尊所在之处。至于仙尊会如何考校,就没有标准答案了。
精致的八角亭里幽幽燃着香,一应茶点供应俱全,边上还专门放了一把铺着锦蜀丝软垫的竹木摇椅。
黎止全神贯注,将灵力大量聚集于双手,握紧一把小型的精银锤,一下下敲着手里的东西。
长长的线香烧去了一半,黎止终于停下动作,额角已经沁出汗来。他俯下/身,贴着桌上的东西仔细看了看,胸膛起伏不定:“还是差了一点,晶石的位置始终融合不上,我的灵力不够。”
这一步的学名叫“嵌灵”,算是公认的、最复杂的一道程序。
他将青雾环拿起来,细长的眼眸微眯,迎着透过枝叶缝隙的几缕阳光看了看。
灵级法器的晶石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痕。
“不准备一下吗?”锦乌今日没做任何伪装,在只有暗绿浮动的山林深处,像只突兀的彩灯泡。
锦乌屏住呼吸,他最近有了一点突破,现在已经隐约能够感觉出空气中灵力的流动方向。
“你左边已经打起来了。右边还没有,但灵力是漩涡形的,应该触发了阵法。”
黎止一动不动盯着手环:“我需要吗?”
锦乌噎了一下。
第三场考试,某种意义上算是双向奔赴。出了迷障的弟子可以在九条路中自行选择,而大部分人早早就已经有倾向了。
线香还剩下约莫五分之一,到这个时候,最后的考验已经该开启了。换句话说,这会儿还没能走到仙尊跟前的,要么是能力不行在迷障困了太久,要么就是选择了其他某一位,总之基本是无缘了。
锦乌表情沉重:“一个都没有啊。”
黎止把手环放到桌上,换了把尖头精刻刀一点一点磨:“那不是挺好嘛。”
毕竟他也没有为人师者的经验。
树影拉长,左边已经开始打架新的一场,右边的阵法再次变幻,黎止面前却依旧是空空荡荡。
“我还是想去一趟昭羽峰。”他将青雾环收进储物袋里,赵平航那天实在异常过头,他一直都很在意这点,况且,“你记不记得之前在风露殿门口遇到谢时宴?他看起来也很怪,虽说当时是因为内息紊乱。”
“一起晕过去那次?”
黎止没理会他话中的调侃,“我总觉得他们两个的状态有点像。”
谢时宴如果选择忍耐,多半是在权衡利弊之后,譬如文试时为了不影响另一场,宁可暂且吃亏。但这并不等同于他是任人欺凌的性子,而且那分明不是需要忍气吞声的场合,怎么就肯安静听赵平航责骂?
只是为了进昭羽峰吗?
黎止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抓不住,混在一起乱糟糟的。
他下了结论:“总之,还得去。”
黎止面对男主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奇怪的雷达,锦乌没有反驳,只是顺着他说:“那你准备怎么做?再去见赵平航一面?昭羽峰可不好进。”
黎止仔细回忆着那一日在他脑中存下来的昭羽峰平面图,试图寻找有没有突破口。
忽然,一人一鸟同时眼神一凛。
锦乌则扬起小小的脑袋向着不远处望去。
“有人来了。”
“是。”锦乌闭上眼,周身的灵力仿佛水中晕开的涟漪,“而且修为不低,至少有筑基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