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再说,你手下这许多不三不四的女人,哪一个不会代你收藏?”岳灵珊如此审犯人般对付令狐冲,恒山派群弟子早已俱都忿忿不平,待听她如此说,登时大怒,刷刷刷之声不绝,七八人都拔出了长剑。
岳灵珊一按剑上簧扣,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叫道:“你们要倚多为胜,杀人灭口,尽管上来!岳姑娘怕了你们,也不是华山门下弟子了!”令狐冲左手一挥,止住恒山群弟子,叹道:“你始终见疑,我也没法可想。劳德诺呢?你怎不去问问他?他既会偷《紫霞秘笈》,说不定这件袈裟也是给他偷去了?”岳灵珊大声道:“你要我去问劳德诺是不是?”令狐冲奇道:“正是!”岳灵珊喝道:“好,那你上来取我性命便是!你精通林家的辟邪剑法,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对手!”令狐冲道:“我……我怎会伤你?”岳灵珊道:“你要我去问劳德诺,你不杀了我,我怎能去阴世见着他?”
令狐冲又惊又喜,说道:“劳德诺他……他给师……师……给你爹爹杀了?”她知劳德诺带艺投师,华山门下除了自己之外,要数他武功最强,若非岳不群亲自动手,旁人也除不了他。此人害死陆大有,自己恨之入骨,听说已死,实是一件大喜事。
岳灵珊冷笑道:“大丈夫一身做事一身当,是了,反正你也不是大丈夫,杀了劳德诺,不认便不认了?”令狐冲奇道:“你说是我杀的?倘若真是我杀的,却何必不认?此人害死六师弟,早就死有余辜,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岳灵珊大声道:“那你为什么又害死八师哥?他可没得罪你啊,你……你好狠心!”令狐冲更大吃一惊,颤声道:“八师弟跟我向来很好,我……我怎会杀他?”岳灵珊道:“你……你自从跟魔教妖人勾结之后,行为反常,谁又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八师哥,你……你……”说到这里,不禁垂下泪来。令狐冲踏上一步,说道:“小师妹,你可别胡乱猜想。八师弟他年纪轻轻,和人无冤无仇,别说是我,谁都不会忍心害他。”岳灵珊柳眉突然上竖,厉声道:“那你又为什么忍心杀害小林子?”
令狐冲大惊失色,道:“林师弟……他……他也死了?”岳灵珊道:“现下还没死,你一剑没砍死他,可是……可是谁也不知他……他……能不能好。”说到这里,呜咽起来。令狐冲舒了口气,问道:“他受伤很重,是吗?他自然知道是谁砍他的。他怎么说?”岳灵珊道:“世上又有谁像你这般狡猾?你在他背后砍他,他……他背后又没生眼睛。”令狐冲心头酸苦,气不可遏,拔出腰间长剑,一提内力,运动于臂,呼的一声,掷了出去。那剑平平飞出,削向一株径长尺许的大乌柏树,剑刃拦腰而过,将那大树居中截断。半截大树摇摇晃晃地摔将下来,砰的一声大响,地下飞沙走石,尘土四溅。岳灵珊见到这等威势,情不自禁地勒马退了两步,说道:“怎么?你学会了魔教妖法,武功厉害,向我显威风么?”
令狐冲摇头道:“我如要杀林师弟,不用在他背后动手,更不会一剑砍他不死。”岳灵珊道:“谁知你心中打什么鬼主意了?哼,定是八师哥见到你的恶行,你这才杀他灭口,还将他面目剁得稀烂,便如你对付二……劳德诺一般。”
令狐冲沉住了气,情知这中间定有一件自己眼下猜想不透的大阴谋,问道:“劳德诺的面目,也给人剁得稀烂了?”岳灵珊道:“是你亲手干下的好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却来问我!”令狐冲道:“华山派门下,更有何人受到损伤?”岳灵珊道:“你杀了两个,伤了一个,这还不够么?”令狐冲听她这般说,知华山派中并没旁人受到伤害,心下略宽,寻思:“这是谁下的毒手?”突然间心中一凉,想起任我行所说的话来,他说自己倘若不允加入魔教,便要将华山派尽数屠灭,莫非他已来到福州,起始向华山派下手?急道:“你……你快回去,禀告你爹爹、妈妈,恐怕……恐怕是魔教的大魔头来对华山派痛下毒手了。”
岳灵珊扁了扁嘴,冷笑道:“不错,确是魔教的大魔头在对我华山派痛下毒手。不过这个大魔头,以前却是华山派的。这才叫做养虎贻患,恩将仇报!”令狐冲只有苦笑,心想:“我答允去龙泉相救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可是我师父、师娘他们又面临大难,这可如何是好?倘若真是任我行施虐,我自然也决不是他敌手,但恩师、师娘有难,纵然我赶去徒然送死,无济于事,也当和他们同生共死。事有轻重,情有亲疏,恒山派的事,只好让她们自己先行料理了。要是能阻挡了任我行,当再赶去龙泉赴援。”她心意已决,说道:“今日自离福州之后,我跟恒山派的这些师姊们一直在一起,怎么份身去杀八师弟、劳德诺?你不妨问问她们。”
岳灵珊道:“哼,我问她们?她们跟你同流合污,难道不会跟你圆谎么?”恒山众弟子一听,又有七八个叫嚷起来。几个出家人言语还算客气,那些俗家弟子却骂得甚是尖刻。
岳灵珊勒马退开几步,说道:“令狐冲,小林子受伤极重,昏迷之中仍挂念剑谱,你如还有半点人性,便该将剑谱还了给他。否则……否则……”令狐冲道:“你瞧我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么?”岳灵珊怒道:“你若不卑鄙无耻,天下再没卑鄙无耻之人了!”
仪琳在旁听着二人对答之言,心中激动,这时再也忍不住,说道:“岳姑娘,令狐师姊对你好得很。她心中对你实在是真心诚意,你为什么这样凶地骂她?”岳灵珊冷笑道:“她对我好不好,你是出家人,又怎么知道了?”仪琳突然感到一阵骄傲,只觉令狐冲受人冤枉诬蔑,自己纵然百死,也要为她辩白,至于佛门中的清规戒律,日后师父如何责备,一时全都置之脑后,当即朗声说道:“是令狐师姊亲口跟我说的。”岳灵珊道:“哼,她连这种事也对你说。她……她就是想对我好,这才出手加害林师弟。”
令狐冲叹了口气,说道:“仪琳师妹,不用多说了。贵派的天香断续胶和白云熊胆丸治伤大有灵效,请你给一点我师……给一点岳姑娘,让她带去救人治伤。”岳灵珊一抖马头,转身而去,说道:“你一剑斩他不死,还想再使毒么?我才不上你当。令狐冲,小林子倘若好不了,我……我……”说到这里,语音已转成了哭声,急抽马鞭,疾驰向南。令狐冲听着蹄声渐远,心中一片酸苦。
秦绢道:“这女人这等泼辣,让她那个小林子死了最好。”仪真道:“秦师妹,咱们身在佛门,慈悲为怀,这位姑娘虽然不是,却也不可咒人死亡。”令狐冲心念一动,道:“仪真师妹,我有一事相求,想请你辛苦一趟。”仪真道:“令狐师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