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奥利弗。”丹尼说,从楼梯上跑下来。
“你下午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我睡着了,最近我们有点焦头烂额,我对此表示抱歉。”奥利弗说。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最近这么忙,明天会不会和瑞兹一起过来。”
“当然,”奥利弗立马回答,“我说好每周六带着瑞兹来找你,无论我有多么忙我都会这么做。明天我们还是在公园见,同样的时间。”奥利弗顿了顿,“丹尼,你现在愿意陪我去空地坐坐吗?”
“没问题,作为你每周带瑞兹过来的回报。”丹尼笑着说,他把一只手搭在奥利弗的肩膀上。
奥利弗领着丹尼向空地走去——他太熟悉这个过程了——他已经学会在避开所有可能绊倒丹尼的障碍物的同时,保持路线不要太过曲折。他学会了专注地看着前方,仔细计算他的路线——他希望丹尼能走得更加平稳。
奥利弗的确听丹尼说起过手术的事,但奥利弗不是一个会相信奇迹的人。然而,即使那儿没有奇迹,他也可以一直领着丹尼向前走。他喜欢领着丹尼走,喜欢丹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丹尼有双大手,它们很温暖、有点儿笨拙但令人着迷。如果奥利弗要和丹尼击掌,他会接触到厚实的掌心、柔和的温度、让人感觉安全的手指。
奥利弗领着丹尼一路来到空地,他们在靠椅上坐下。
“不出意外的话,我下周三会飞去欧洲,和客户确认方案以及纸张,我想我能够在周六赶过来——如果算上时差的话,我会带着瑞兹来找你。丹尼,你的手术,它会在什么时候进行?”
“更久之后。”丹尼模糊地表达,他不想告诉奥利弗他的手术是下周四,他不希望奥利弗为他担心。他是个成年人,他可以为自己担心,而奥利弗每周六带着瑞兹过来他已经很高兴。
丹尼不得不说,奥利弗是他遇到过的最为体贴的人:他注意到了无数细节,并且每个都处理得很好,好到像是他曾经也是个盲人。和他在一起时,丹尼永远感到舒适。
“你做手术时,我和瑞兹都希望我们能在那儿,我们会给你打气。”
“如果瑞兹用小狗语说‘丹尼加油’,你们俩都会被护士扔出去。”
“我们会很安静,闭上我们的嘴,呆在那儿不说话。”
“医院不准小狗进入。”
“瑞兹可以站在门口。”奥利弗说,“丹尼,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的手术时间,我希望我能够在那儿陪着你。”
丹尼笑了起来——他对下周四的手术感到恐惧,但他喜欢奥利弗的这句话。
奥利弗是张沙发,一旦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就窝到那儿去,盖条毯子,睡个觉,无论夏天冬天都舒服得要命。
“别担心,奥利弗。”丹尼说,“手术是再之后。”
“那等我从欧洲回来再来问你吧。”奥利弗说,他小小地叹了一口气——他可怜极了,像低洼地里被雨水淹掉的一棵没成熟的白菜。
丹尼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别为我太担心,我会很好。”
“我比相信任何人都相信你。”奥利弗抿了抿嘴回答。他看着丹尼的侧脸,而丹尼的温度正通过手臂传递进来,这让奥利弗有点儿心酸。他想吻丹尼,非常想吻丹尼,但他并不想对丹尼这么做,丹尼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由他自己来决定方向。奥利弗可以在那儿陪着他,直到他找到他的道路——无论那条道路通往谷底还是通往森林。
奥利弗依旧凝视丹尼的侧脸——他依旧那么喜欢丹尼微笑时的眼角,依旧那么喜欢丹尼蓝色的眼睛,依旧那么喜欢丹尼的嘴唇和他的鼻子……他喜欢到即使让他这样陪在丹尼身边几千天他也不会觉得厌烦,也不会奢求更多。
“欧洲之行顺利。”丹尼拍拍奥利弗的肩膀。
“我周六能够赶回来,我们可以一起陪瑞兹玩。”
“当然,我们约好了。你是不是该回工作室工作?你看起来是偷溜出来的。”丹尼笑着说,“你没有喷香水就出门了。”
“你闻得出来?我充满汗味?”奥利弗赶紧低下头闻闻自己的领口。
“你的味道好极了。”丹尼说,“任何时候都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