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越不想再玩这种把戏,直接起身蹲下去,然后对上了少年一双哭得嫣红的圆眸。
勉勉强强忍住情绪的郁慈,在男人那张脸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泪意决堤,小声哽咽了起来。
少年雪白的额头红肿起一块,哪怕此刻整张脸都被泪沾得乱七八糟,也十分显眼。
目光刚一触及,沈清越脸色就立刻冷了下来,神色想去拉少年手腕。
“怎么回事?”
刚被吓到还没回神的郁慈,又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心脏顿时如同坠进寒窟,哭得快要断过气。
他真的要被拉去喂锦鲤了。
“走开……你走啊……”
少年极力往后缩,躲开男人的手,眼泪泛滥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见状,沈清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吓到了少年,闭了闭眼,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才轻声开口哄道:
“对不起,阿慈,吓到你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看看你额头上的伤口。”
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空气里沉浮着细小的尘屑。
男人颀长的身体半顿着,维持着伸手的姿势,薄薄的眼睑搭下来,冷戾的神色缓和下来,声线低沉:
“阿慈,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热意慢慢从身体内熏出来,气息一再被压缩。
沈清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只细白的手终于轻轻地、带着试探意味地搭上他的掌心。
肌肤触碰的那一刻,有什么在耳边炸开,沈清越滚了下喉结,指骨收紧,握住少年的手。
握住他炽热滚烫的心脏。
桌面上各种文件被毫不留情地推开,碰到那把手枪时,沈清越回头,果然看见少年抖了下眼睫。
不动声色地将枪丢进抽屉最下层后,沈清越转身捧住少年的脸颊,低头温声道:
“阿慈再忍忍,马上就有人来为你处理伤口了。”
坐在光洁的桌面上,少年依旧只到男人下颌处。
微微仰头,眨了下酸涩的眼睛,郁慈小声道:“都怪你腿太长了。”完全没有乱闯别人书房的自觉。
沈清越已经猜出了少年头应该是在他进门时撞的,开始有些责备自己——
他应该开门再慢些,给少年反应的时间。刚刚也不该一时兴起,让少年在昏暗不堪的桌底待那么久。
“都是我的错,阿慈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男人明明居于上位,姿态却放得极低。郁慈看着,心跳慢慢加快。
他仔细盯着男人的脸,不肯放过一丝变化,轻轻吐出每一个字:“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动过贺月寻的棺椁。”
听到又是关于贺月寻的事,沈清越脸上控制不住闪过一丝冷意,立即明白过来,贺衡在这儿给他设了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