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嬷隔空作势呸了莫非一口,“原来戏文唱的就是你们这些家伙,我们老疙瘩只能听热闹喽!”
大伙又笑。
周芝芝舀高粱的大勺都捏不住了,黄四福也推不动轱辘了,趴在横把上笑得直抽抽。
周芝芝捡起地上的勺,一边拍着灰,一边给冬冬解围:“他这还不算什么,我瞧戚家婶子穿的,那才真叫一个好呢!”
见过的很快听懂了她的意思,捂着嘴吃吃笑起来。
如麻婶这样没见过的,还当了真,问道:“哦?她穿什么好衣裳了?必是三财带的吧,啧啧,生这么好个儿子,一年到头,家里新衣穿不完。”
莫三财这些大学徒小伙计打下手时,偷偷没下一尺半尺的,积少成多,料子又是村里人没见过的。
一天天下来,也是一笔收入,村里艳羡的人多着呢。
“真不错,绸的!紫底儿,带着大白花,还绕着青蓝纹。”周芝芝一本正经解释。
“我瞅着底儿怎么像粉的咧?”兰婶皱眉,有不同的看法。
“白花边上还有小红花儿,一滴两滴的,我开始还以为是戚妹子不当心淌了血在上头。”
“那襟下两片绀色,倒真是富贵!”
麻婶听她们左一句右一句,嘴越张越大。
一件衣裳,紫啊粉啊,白啊红啊,还有青色蓝色绀色,花不溜丢,叫好看?怕是染坊试料或是染坏了的布头凑出来的吧?
她着实想不出戚染花近四十的年纪,好意思穿成这样下地?
“是个富家太太的样儿。”说话的人一本正经,看不出一点取笑的意思:“可把姚大头馋坏了,恨不得带着闺女连夜住进她家去。”
“怎么昨儿个见面,我提了一嘴戚婶子,姚婶儿就龇眉歪眼的,扭头走了?”
“没想到屁吃,多少有些发气罢?一天天舔着,也不嫌臭的,说不定过得两天又黏糊上了,瞧着罢!”
“那家并不是什么好的,她还没看清!耍她玩咧,不是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