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洗完澡坐在床沿擦头,发梢上的水珠慢慢向下坠落,她的思绪也慢慢的发散出去。
最近搅扰在她心头的事情不少。
一是送药路上山贼不断,已经开始影响脂膏的制作,更还怕后面有人因此伤着或是更甚。
二是白天时候窑厂里那脂膏盒子出错的事情。林羡总觉得可以用这儿增加一两处改制的地方,但是一时让她说要怎么改,她自己心里又还没个准。
生意现在做的还不算大,销路似乎也就面前这一点。但林羡的目标并不在此,她一面让孙香织扩大药园的生产,一面也密切看着兰城那边海运的事宜。
一旦海运真的开了,那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林羡正踌躇思索着,忽的听得外头传来一阵棍棒敲打声,像林靖通常早起时会打木人桩发出的响动。她觉得奇怪,头发擦了一半披散着站了起来,快步过去拉开门往外看。
月色还不明朗,院子里依稀站着的是林靖。他的双臂飞快有力的在木人桩上击打,上下左右动作乱而有序,撞击声音之大,几乎让人觉得下一刻不是木头桩子飞出去就是林靖自己的胳膊要断了。
林羡觉得奇怪,林靖的脾气她是很清楚的,现在这样显然是存了气性的行为,可明明前头吃饭时还是好的呀reads。
林羡的余光瞥见雪英站在厨房门口,“这是怎么了?”她问。
雪英有些心虚,横挪步子说,“我,我不知道啊。”
说完头也不敢扭的转身跑回了自己房里头。她的表现古怪,林羡愈发敲定了有事发生,于是干脆开口直接呼唤林靖。
“靖哥儿,你过来。”林羡道。
那边木人桩上撞击应声而停,林靖转过汗涔涔的脸,沉静了一会儿才迈开步子向林羡这边走来。
屋里头的灯本来还算明亮,隔了一段距离找出来却显得昏黄,落在林靖脸上朦朦胧胧的不太真切,只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他的面庞一日比一日细化出青年人的线条,常年练武下来肤色早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奶白,而转成了浅蜜色,此时满额汗水,眼眸半垂,让林羡神思一晃,愣了一瞬。
只不过这种情绪很快被她心里头的思索压下去,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你怎么不高兴了吗?
小时候也偶尔有这样的时候,只是那会儿从来不闷声闷气的自个儿发泄,反而要腻到她怀里撒娇的。
屋里她才洗完澡,里头的大木桶还没搬出去,放在一边一个简单木质屏风后头,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林羡的头发还没有全擦干,淡淡的水汽氤氲。
她穿的也很单薄,不过夏夜闷热并不怕冷,乌黑的发丝披散下来,随着她来回走动而轻轻摇摆,露出她纤细的腰身。
林羡其实半点儿不算瘦,只是骨架子纤细,通身的肉又匀称,故而看着很苗条但手腕脸颊摸上去都是肉乎乎的。
她此刻的衣袖就没有像平常一样放到底,而露出小半截白皙的手腕来,在月色的照耀下是仿佛透明的玉色。
林靖的目光痴痴地跟着,心里又是喜欢又是燥郁。
什么李二郎狗二郎的,一知道有人觊觎林羡,他立刻恨不得提刀过去砍人。
“我没有不高兴。”林靖站在房门外头没迈步进去,开口声音却有些暗哑。
他不知怎么觉得有些气血上涌,垂下眼睛不敢多看林羡。浑身上下的躁动却没有因此平息,反而忍不住抖了抖,仿佛一根筋给人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