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充场面,且也是臊得慌,回屋子里又是哭了一阵。
那花家的糕点粽子被用来喂猪了,还是摆出来家里头事先准备好的糕塔,团子塔,都是一层层叠上去的,摆在那厅子两旁,等拜完阿太,弄完簪礼,这糕团粽子是要做回礼回给亲戚的。
夏至一早上便是要起来,在家中祭祀跪拜祖先,只有家中少数几位观礼。
先是两位姑姑到了,都塞了个红包,沈英妹的厚实些,但沈琴妹这回也没多小气,也塞了三两银子进去,这两年孙四牛自己把持了家里的财政,买了些地,日子倒是好过了些。
莲姐儿虽是比蜜娘大上个一岁,可瞧着,还没蜜娘高,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之症,后天又没有得到充足的钙,竟是比蜜娘矮了一截。瞧着真是瘦弱,那手腕细的都怕被折断,身段好像一碰就要倒,也难怪都不敢同她玩,若是磕着喷着了可得了。
自打上回那红石榴串的事儿之后,蜜娘便是不喜欢这表姐,同沈琴妹一家交集本就少,即便坐一起,蜜娘也是不理那莲姐儿的。
莲姐儿自觉被外家的表姐妹排挤了,也不大爱来那外家,来了也便是苦着一张脸,活似谁欠了她。
然后宾客便要来了,到那堂屋,送礼的送礼,塞红包的塞红包,本应早到的舅舅家却是姗姗来迟,那穿得旧兮兮的衣裳就这般走进来了,花家舅舅道:“来晚了来晚了,咱们家没个车,走过来慢了些。”
大伙且是笑笑没应这话,那些个比你们远的多的去了,谁不是走过来的,那就不能早些过来嘛。
花氏眉头紧皱,瞧着他们那眨眼的衣服,往日里她可没少给过他们布料,那沈家人亦不是傻子,这般故意地让夏至没脸,连自己的脸皮都不要了!
那最上首坐的是沈老头沈老太,其次便是沈大沈二沈三,但按着那习俗,舅舅应该是坐第二主位的,但沈家根本没设花家舅舅的位置,权当这舅家不存在。
花家阿舅笑着在那袖子里头掏了几下,摸出个厚实的红包,递给夏至,“夏至啊,以后就是大姑娘哩,舅舅省下来红包。”
夏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给他脸色,便是放手里头,那里头一个个的分明是铜钱,自是看着这般厚实,她那心里头憋了一口气,“谢谢舅舅。”
花家舅妈咧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牙:“咱们家夏至可真是越来越标致了,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了娘舅舅姆就行!”
夏至笑着,捏在手里的红包指甲抠破了个洞,那铜板子擦啦啦全滚了出来。
旁人且都还在说笑中,被那清脆的铜板子声给惊得回首,那一个个铜板子让人惊愣。
沈老太翻了脸色,她本就不是那等好脾气的人,年岁越大几个儿子又出息,愈是没人敢让她受气,便是说道:“夏至,那铜板子怎得掉了?一会儿外边来那乞讨的,便是施个善积个德。”
沈老太老早便是不想给这一门亲家脸面,但凡是要点脸面的人家,岂会在外甥女这般日子里头落个没脸,还是先扒了自己的脸皮让人没脸,且也真是开了眼界。
“这花家可真不像话,自个儿外孙女的阿太酒,穿成这样。”
“那夏至啊,这外家靠不住,好歹自家还有个靠得住大爸小叔。”
花家阿婆快速捡起那铜板子,笑着说:“奈舅舅啊肯定是拿错一个红包,这是上回旁人给奈表弟的,拿错哩!”
夏至皮笑肉不笑,且也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