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隔。可为了避风头,这几条小道也像跋山涉水一样难走。
后街像是一个混杂的世外桃源,不管重庆发生了什么事,都好像不会被影响。怡情楼里人声鼎沸,白天也有好生意,可见那些醉倒温柔乡的浪荡子也是不少。
春娇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那里白天一般都是静悄悄的,偶有一缕香气透出来。君安抬手,轻轻敲响了门。
“进来。”里面的人应道。
俩人抬步走了进去,复又关紧木门。谭思麟急匆匆地说道:“春姨娘,我想找温明尹。”
自从余毅出了事,春娇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她坐在窗边静静地喝茶,似在考虑谭思麟的请求。
温明尹,一个吴明承放在林金山身边的特务。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他为人很有胆识,林金山也就信了他有五六年。
未到重庆他就跟着林金山,吴明承把他放在林老头身边太久了,久到他们竟有点不信任。这些年来反水的特务不在少数,温明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不知道。
回了重庆之后,谭思麟总共去探过两次监。每次都是进去得非常顺利,出来得也非常好,可是一到隔天,就传来余毅又被林金山虐打的消息了。这其中有什么蹊跷,确实很令人怀疑。
“今天政府发了通文,你们看了吗?”
“看了。”
“我联系不上吴将军。”春娇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君安说道:“现在能救余毅的,就只有吴将军了。林金山手里有多少兵力,我们都知道的。单靠狂风寨剩下的那些兄弟,劫狱都成问题。”
谭思麟抬头看她,说道:“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一起下地狱。”
“你说什么屁话?你不要命了,你……”
君安握住春娇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其实他们师徒俩都一样,既然被牵扯上了,那么没了他们,就活不成了。就算是活,也得苟且偷生东躲西藏。
“春姨娘,你带着思宇走吧。”
“我不走。”春娇简直气得要喷火,“你就是我半个儿子,你死了,娘也不活了!”
现在所有的事情看似简单,其实步步都受到限制。余毅被抓了嘛,那劫狱就好了啊。可是林金山纠集在重庆里的新军,一人一把枪都可以把他们所有人都打成筛子。
自古都是匪不及官,现在果真是只能被他们吊打。
“春姨娘,我想再见余毅一面。”
“我帮你问问温明尹吧。”
一步一步都受到制约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现在重庆就是林金山做大,温明尹不过是人家一个小秘书,也不能帮多少忙。
城郊的监狱里一股愁云惨淡,谭思麟独自走在昏暗的走道里,听着偶尔唉声叹气,偶尔惊声尖叫,偶尔发疯怒吼,偶尔长气短出。
温明尹给了他一把钥匙,那是要开余毅间牢房的锁。余毅所在的牢房在最末一间,难得一个向阳的大窗户,照得满屋都亮堂堂的。
阳光下的血都成了透明,看得谭思麟心惊。余毅现在趴在铁床上,早已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
“余毅……”谭思麟蹲在床头,手指抚过他沾了鲜血纠缠成一团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