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了不知多久,文湛手机响起。
穆晚晴被吵醒,撑开惺忪睡眼,竟发现某人不知何时又爬上了她的床。
还没来得及赶人,文湛被电话吵醒,伸手够来手机接通:“喂……嗯,嗯……我知道……嗯,下午再说。”
语调暗哑,透着疲惫。
穆晚晴突然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只是翻个身,离他更远。
可文湛哪里允许。
接完电话落下手机,他转过身来,又一点一点挪过去,重新跟女人贴贴。
“文湛……”她低低开口,语调很平。
文湛明白她什么意思,在她背后无奈地叹息了口气,默默地退后,与她拉开距离。
“又不是没睡过,小气!”他嘟囔着控诉。
女人充耳不闻,不应……
————
诚如医生所言,两个孩子断断续续高烧,一直持续三天。
直到周六下午,兄妹俩先后时间退烧,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看得人心里特别难受,又特别心疼。
虽然医生说,这种红疹不用特殊处理,两天后就会自动消散,也不会留疤。
但穆晚晴还是忍受不了,总想干预下。
正好月嫂经验丰富,也知道一些药浴可以减轻孩子们的不适,于是配了药浴汤,给两个孩子泡澡。
俞乔电话打来时,穆晚晴刚给女儿穿好衣服。
“小晴,孩子们生病好了吗?”这几天,穆晚晴没去工作室,有什么要紧事都是在家处理的。
“嗯,出疹子了,应该快好了。”
“是的,这玩意只要出疹子就是快好了,你总算可以放心了。”
“是的。”
“那个……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这几天有没有跟文总提过?”俞乔焦急地等了几天,可因为穆晚晴这儿两个孩子生病,她不好询问催促。
可眼看着已经到周六,下周一就要拍板确定了,她没办法还是打了电话。
“呀!”穆晚晴一把拍在自己额头上,“我这几天焦头烂额,忘了跟你说这事!”
“怎么,文总有回应?”俞乔一喜。
“是的,他说可以给管先生一个机会,见见面,聊一聊,看看是否志同道合。不过——”穆晚晴突然为难。
俞乔急问:“不过什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穆晚晴道:“文湛发神经,说我是中间介绍人,非要我陪着一起!可我又不懂他们商场上那些事,我跟着多尴尬啊……”
她为难地说完,突然提议:“要么你跟我一起吧!正好你陪着管先生,我……”
她不想说自己陪文湛。
总觉得这关系不知何时起,又乱七八糟地搅成一团了。
俞乔也有些为难,迟疑道:“这样可以吗?主要是……管羿有未婚妻,我实在不想跟他暧昧下去了……”
喜欢是一回事,底线是另一回事。
俞乔还没有爱到昏头,丧失道德原则。
穆晚晴一想也是,只好道:“那你看着办吧,等我问问文湛什么时候有空,就这两天安排,你通知下管先生。”
“好。”俞乔高兴地答应了,又感激道,“小晴,谢谢你,你实在帮了我太多太多。”
“说什么呢!你也成就了我很多很多。”
挂了电话,穆晚晴攥着手机思忖片刻,还是主动打给文湛了。
他也耽误了两日工作,虽然今天周六,但是一早去了公司,估计忙着。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
“怎么了?是哥哥妹妹又发烧了?”文湛见她主动打电话来,第一反应想到这个。
穆晚晴走到床边,逗着洗完澡正抱起脚丫子啃的妹妹,平静地道:“没有,出疹子了,不会再发烧。”
“那……你这是想——”
文湛正要调侃,穆晚晴赶紧打断:“我是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位管先生的事……”
“噢——”文湛应了句,似也想起什么来,“我是准备今晚回去跟你说这个的……”
穆晚晴一怔,今晚回去?
什么意思?
今晚还要来她这儿?
“你今晚——”
她刚要拒绝,却听文湛接着说:“我今天回公司,看到秘书整理的备选投标公司中,正好有你说的那家公司。”
啊?
穆晚晴:“那你觉得怎么样?要是可以合作,就不用我明天陪着去——”
“当然要你明天陪着,你是中间人,就跟那负责相亲的媒人似的,你怎么能缺席?”文湛笑着反问。
“可是……我跟他也不熟。”
“那是你的事。”
“……”穆晚晴无语了。
文湛交代:“我明天有空,时间地点你安排吧,订好了通知我就行。”
穆晚晴又吃一惊,“我安排?”
“嗯,我还忙着,没事就挂了吧。”
穆晚晴立刻回神,高声提醒:“你今晚不要过来了,我这几天没睡好,得好好补个觉!”
文湛低低一笑:“呵,说得好像你这几天没睡好是我惹的?我可没碰你,也没累着你。”
“……”穆晚晴在心里骂了句“滚”,恨恨地挂了电话。
是夜,文湛确实没来。
倒不是因为不想她,而是因为这几天耽搁了不少事,他在公司加班到凌晨,不舍得再过来打扰她,扰她清梦。
————
穆晚晴一早接到俞乔的电话。
“真被你说中,管羿让我陪他一起去,说我跟你正好熟悉,也能带动下气氛。他们两个大男人谈公务,公事公办呗,又不是谈恋爱,要什么气氛啊!”
俞乔嘴上吐槽着,可穆晚晴从她字里行间听出几分期待与羞涩。
真是难得。
铁娘子如俞乔,也过不了情字一关。
“我思忖着,四个人一起吃饭,也不是孤男寡女,应该没问题吧?”俞乔问道。
穆晚晴无声地笑了笑,明白俞乔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想得到一个肯定嘛。
她也不知道这样“相助”对不对,只知道站在朋友的角度,应该成全她一下。
至于后果,都是成年人,无需多言。
她肯定明白的。
所以穆晚晴顺着话道:“那就去吧,这样省得我尴尬,都说了是谈公务,你俩就当普通朋友呗。”
至于是不是普通朋友,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
“是吧?我也这么想,反正我心里已经跟他划清界限了,帮了他这一次,以后他也不能再用那事要挟我。”
穆晚晴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恐怕你俩之间的‘要挟’才刚刚开始。”
她有种预感,那位管先生的婚约八成也是要毁掉的。
在家闷了几天照顾生病的孩子,穆晚晴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显憔悴了几分,皱皱眉,开始化妆捯饬。
倒不是为谁惊艳,只是觉得妆容得体是基本的社交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