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哪怕白大人刻意的在把帕子往身后藏，也是于事无补。
暗红色的血，沾在帕子上，让人触目惊心。
另一位白大人眼睛都红了，道：“族兄来的时候好好的，如今却是伤病交加！圣人，究竟还想怎样！”
白大人此时平复了许多，重新顺畅的呼吸起来。
他一摇头：“别说了。”
曲风河一咬牙：“大人，我们都知道，段王爷现在还对您紧咬不放！”
如此下去，白大人在牢里，只会越熬越坏。
甚至……还很可能有性命之危。
姜堰没说话，转身去瞧一眼，那两个狱卒。
发现他们走的远远的，没有在牢房门口守着听话。
像是特意照顾白大人一般。
“大人得罪了。”
姜堰转过身来，开始去解腰间的革带。
“你，这是在做什么？”
白大人虽压低声音。
他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姜堰，质问对方。
“救白大人出去。”
姜堰轻声说道。
手利落的脱去了外袍，里面的白衣中衣，显出了他端正的肩膀。
此时入了秋，还不算太冷，但早晚的时候会有一点凉意。
“姜堰，别犯糊涂！”
白大人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制止对方，显然已经明白他的用意。
而正因为是明白了，所以才要强硬的制止。
然而，他的族亲，却是出手制止了白大人。
“族兄，就容我放肆的这一回，您是将军府的当家人，千万不能有事！”
另一位白大人，重新把白大人摁了回去，开始剥去他身上的囚服。
曲风河扭过头，不去看，便守在门口替他们放风。
“大人，您穿上我的衣裳，待会就跟白大人一块出去。”
姜堰已经将自己的衣裳解了下，一语不发的递过去。
“姜堰，你好好的想一想，做我的替身，留在这儿，刑部会放过你吗！”
白大人已经重病，说话都咳嗽，就算是挣扎，也不是自己的族亲的对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换上姜堰的衣裳服饰。
这一招偷梁换柱，对他而言，或许是条出路。
可对姜堰来说，会成为替身，会成为弃子，会死的！
“大人，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也做好了打算，所以您，一定要出去。”
姜堰漆黑晶亮的眼瞳中，倒映出白大人的身影。
他淡淡一笑，坚定而又决绝的穿上了对方的囚服。
死待，本来就是要去死的，而在此之前。已经过了那么多好日子。
姜堰已经觉得心满意足——虽然还是舍不得阿月。【1】【6】【6】【小】【说】
“糊涂啊！曲风河，还有你，怎么跟着一块犯蠢，快，放下我！”
白大人情绪激动之下，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明明自己在大牢里受刑，却一句话也不外说，为的就是让将军府的这些死待，能够不去死。
偏偏，姜堰却选择了这样一个法子。
“你们的命，一点也不轻贱，也是和我一样的珍贵性命！快，走……”
他原本是想命令三人，让姜堰放弃救自己出去的行为。
可是，这几天在刑部大牢，熬的太狠，身体已经垮了。
挣扎几下，白大人直接晕了过去。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族亲顺顺利利的给他换上了衣裳。
又收拾了一下，只要不看脸，应该不会出什么差。
曲风河这时候扭过脸来，闷着声音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姜堰知道对方是在问自己，一点头：“带白大人走吧！”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主意是自己出的，没道理让别人来送死。
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他花了一整晚的功夫。
给身边的的所有人都留了信，阿松，小棉，二郎三郎，还有阿月。
想一想，没什么遗憾的，非得说有，那就是没过够。
没跟阿月过够，没亲眼看着一双儿女长大。
“快走吧，白大人出去以后，最好躲一段时间。”
姜堰淡声说道。
他的眼中，神色复杂，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你保重。”
五大三粗的那位白大人，搀扶着昏迷的族兄。
他的眼中涌动着不安。
“嗯，我会尽力为你们拖延。”
姜堰点头，凝神注视着两人，已经做出了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