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龙在王豪东被拖进来的时候也停止了呻吟,此时见状便翻过身来,慢慢地一边向我们爬来一边咬牙对我道:“二哥说说两句”
我的身子在发着抖,嘴里仍旧说不出一句话来,见匕首恰巧掉在身边,便勉力将其抓了起来,对着那个保安做了个“杀”的动作。
“你奶奶哟别装笔了都怕成这笔样了还逞什么强嘛”那保安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往扔在地上一边继续看着我冷笑。
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除了气愤外,还带着一分自责。他这保安明显是假的,因为他除了除了那一句话。木代轻声插话回应道:“张老表都会怂吗赶紧打急救,我们养好身体,二哥会带我们打回去的”
我对着田小龙点了点头,长喘一口气后才回道:“听木代老表的,先打120吧”
“这里就是医院,有打120的必要吗再说我可不敢坏鑫哥的名声”田小龙笑了一句,想要挣扎站起,但手在地上一撑后却又颓然地趴下,反而还又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不过急救电话是真的不用打了,因为在湘帮的人离去后,值班护士已经在慌张地用电话通知医生了。
这医院里的医生反应速度也还是够快的,没一会便推着担架车下楼来了。但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几个从医院进出的人对我们投来那复杂的眼神,还是让我感觉面子倍失。
与医生们一起前来的,还有张鑫和阿荣。我对阿荣笑了笑,说不生他的气那是假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幼稚了,竟把自己和兄弟的安危交给他清风帮,结果害了三个兄弟无端变成了和我一样的伤员。虽然他们是周叔安排给我支配的兄弟,但田小龙早就跟我说了清风帮的底细,社会上如此牛气的一群人,被我给真当成兄弟使来使去,换我恐怕也会一肚子怨气呢
张鑫应该是看出来了,一边跟着我的担架车走一边笑道:“你可不能埋怨阿荣刚才的事我们在监控室里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我拦着他的话,今晚我们医院可就要出命案了但我硬把他给拉住可不是为了自己的医院名誉,而是因为看得起你,所以是为了你好”
见我不解,他接着着说:“张世明,人总要有个成长过程,混社会是一条比做任何事都难走的道,清风帮也好、当年的棒棒军也好,甚至包括某些领导,那也只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打铁要靠本身硬,你和你的兄弟都必须得自己学会成长。”
我觉得他这话倒不错,而且能听得出话里的沧桑之意,但还是向他提出了疑问:“鑫哥,你不是说孔夫子不会为难我的吗还有那个毛朕宇,明明已经带人来了,可怎么不见踪影了呢”
“毛朕宇来过了,成功把阿才阿勇等人给吸引开后,湘帮的人才能顺利向你们下手阿才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但如果放任那个女痞子跟你正面交战的话,没准你们现在更惨,所以我才建议他们跟着去打发的。”张鑫回答过后,接着去依次看了下田小龙他们的情况。
转回我身边跟着进了电梯后,他接着说道:“如果刚才你们别下楼来,就呆在楼上的话,他们肯定一晚上也是白白给我值班了。他们不认识我重庆棒棒,但好歹清风帮老大还在我这呢”
他的话话让我后悔不迭,早知如此,要下楼我也应该一个人下来呀但事也至此,就算有千般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这次我伤的其实很重还不算老的老伤加新伤,除了头上的血又流了一些外,体内也有出血,有个医生甚至建议要做摘除脾脏手术,还好后来刘医生阻止了,说出血与脾脏受伤没有太大关系,只需要做什么粘合治疗即可。
三个兄弟也伤得不比我轻:木代的左脚踝给踩伤,刘医生说他最快也得在轮椅上呆半个月,两个月内不可能扔掉拐杖,还有他的身上和四肢也有多处肌肉也受伤;王豪东是伤了腰肌,内脏也有轻微受损;最惨的是田小龙,肋骨断了两根裂了一根,必须得马上进行手术治疗。
他们都是真正的兄弟,我虽然有很多抱歉的话,但终究也没有对他们讲上半句。等全部检查完被送到病房后,天都已经开始发白了,折腾了差不多一夜,我顾不了身上的疼痛,躺在床上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真的不安稳,一直在做着噩梦,这种感觉我很熟悉,一年前我被高宗强和红佛像打得进医院,昏了三天三夜的那次,也是这种样子。只是这次的噩梦里,那些让我充满仇恨的人不再是李正良、陈维东、丁鹏和高宗强等,而是孔夫子、孔万、毛朕宇和假保安这些人
我不知自己这次错昏睡了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也不像去年那次手脚被布带给固定在了床上,而且身上衣服完好,没有只穿那个每次想起来都会脸红的成人纸尿裤。不过饥饿的感觉却是一样的,那种肚子里没有任何东西的难受甚至比疼痛感更强,由此我也知道自己睡的时间应该不短。
醒来时我没出声,先确定了自身的情况后,这才慢慢转头看房里其他兄弟的情况:田小龙应该是做过手术了,我记得我睡着的时候他还没被推回来,而现在却已经躺在我的左手边床上,看样子也是睡着了;再把头转向右边,木代半坐半靠在病床上,正在翻看着一份足球杂志,好像看得太过投入,嘴角带着微笑;最里面那张床上的人被木代身子遮住了头部,但我知道是王豪东,好像也是睡着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木代老表”我叫了一声木代,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怪不得他,因为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这声明明是正常地叫出的,但声音不但像讲悄悄话一样很小,而且还非常沙哑。
尽管嘴皮很干,喉咙也痛得不得了,可我还是认真地挣着又叫了他一声。这下木代听见了,一看我已经醒转,脸上那高兴劲像捡到了钱似的,一只脚动了一下想下床来,脸上却立即抽搐了一下,轻哼一声后才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
“张老表,你醒了这次可别在病房里跟女生秀恩爱了哟,否则我们几个可是会吃醋的”按响呼叫铃后,木代笑着说了一句。
我醒来时见病房内除了我们四人,竟连个看护的人都没有,其实心里是非常悲凉的,但听了木代这句话,不由又重新欢喜了起来。他这样说,莫非是悠悠她们在我睡着的时候已经来过并照顾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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