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的第一子刚出生就要破例被封为太子,而他的太子之位是母族以祖训之由挣来的,甚至在宋琲出生之后还动了要改立太子的心思。
母后夜夜垂泪,痛恨安妃与宋琲,日日都说如果安妃和宋琲没了就好了,他们通通死掉就好了。
是啊,死了就好了,就没人和他争了。
忽然宋珩语气斗转,变得阴冷起来,没关系的,现在宋琲死了,您最爱的儿子死了,父皇的目光终于该落在我身上了,可是父皇您为什么不睁眼瞧瞧儿臣呢?宋珩猩红着眼眸,盯着皇帝那张形容枯槁的脸,可是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帝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本不该出现的一个动作,但幸好没有被人发觉。
宋珩知道父皇永远醒不过来了,露出了一个癫狂的笑容,像是也不在乎了一样,还是母后说的对,与其期望父皇的喜爱,不如将权利抓在手中。他放下了皇帝的手,父皇,您就安心地睡吧,儿臣会比宋琲更加适合当个皇帝。
柳仪温静静地听着宋珩的这些话,心沉入了谷底,原来太子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可这一切的一切要怪谁呢?
要怪就只能怪皇帝,是他要宠着安妃娘娘,要疼爱宋琲,对皇后爱答不理,对身为嫡子的太子多加苛责,造成太子不是太子皇后不是皇后的局面。
宋珩应该恨皇帝,而不是将罪责全部怪罪在当初并不想争夺什么的安妃母子身上。
皇帝始终没有清醒,虽然柳仪温已经在悄悄地治理,但周立同样在下药,是将药材制成药丸,每日给皇帝喂下去,然而那些药丸都被他带在身上,柳仪温轻易接近不了。
夏季多发暴雨,一到下雨天,安德的腿疾就会复发,走一步都疼痛不已,他坐在廊下小心翼翼地揉着自己的腿。
柳仪温走过来,递了一瓶药,敷些药会好一点的。
安德一时愣怔住,盯着柳仪温看了好一会儿,方大夫,你让我感觉很熟悉,从前有位柳御医就对我们这些小宫女小太监很好,可你与他并不相像,大抵心善之人都是慈眉善目的吧。
柳仪温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安德接过药,轻轻地嗅了嗅,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深深地望了柳仪温的后背一眼。
柳仪温和祝医师通了气,打算趁周立熟睡的时候给他下点麻醉散,然后趁此机会调换荷包。
有些冒险的就是麻醉散的气味有些特殊,容易被察觉,柳仪温加了别的东西,减少了气味,但药效也大减,所以他们必须要动作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