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下最要紧,是把眼前对付过去。”容雅说:“爸,咱们把青函叫回来吧。”
“我说过了,不准再提那个小畜生的名字!”容修面色惨白,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信,没了张屠夫,咱们就得吃连毛猪了!先垫着戏,然后,再找人顶上去。”
“可是,二爷扔下的戏码是散花啊。眼目下,再没别人会这彩带绸子功了!”
麻木到此时,才有一种隐隐的痛,从心窝子里透出来,就象有人拿刀子从胸膛上刺了个透明窟窿,连呼吸也觉得凉丝丝的。
一个唱戏的人,扔下没唱完的半出戏,扔下这慕名而来捧自己场子的听众戏迷们,一走了之了!这混小子是下定决心要毁了自己,毁了自己的前程,毁了自己在这一行的名声!
他不但要自毁,还要毁了华连成!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等于把华连成的百年招牌扯到地上,还踩上一脚?
但此时他不能慌,不能乱。他得要顶住。这华连成上上下下近百口人的衣食饭碗,都在此时悬于一线。
意识好象渐渐的回到自己身上了。容修属于生意人的头脑象机器一样开始转动。
略一考虑,当机立断:“那就换一出。”
“换?”
“这……换谁上?”
“后台的孩子有些什么人在?柳儿呢?上次去了南京回来,你和那小畜生不是都夸这孩子压得住场么?”
“这个……”
“柳儿什么最好?哪一出拿手?”
“这孩子贵妃醉酒和玉堂春都是青函手把手教的,都不错。可是,他是新人啊……”容雅迟疑道:“用新人新戏换青函,不知会不会……”
太大胆了。